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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的巨龍──中國式的資源掠奪術(蘇丹篇)

/產經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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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架飛機殘骸斜躺在滑走道旁。從機場旁基地的登機門,可以看到在熱風中翻飛的聯合國旗及中國國旗。

 蘇丹是非洲面積最大的國家。南部的瓦烏(Wau)有聯合國駐蘇丹部隊(United Nations Mission in Sudan,UNMIS)的駐屯地。造成200萬人民死亡的內戰在2005年結束後,國際部隊派遣了約一萬名的軍力駐紮在蘇丹南部,從事維和活動(PKO)。

 肯亞、印度、巴基斯坦都有派遣部隊到烏瓦,為什麼只有五星旗和聯合國旗並列飛揚?

 升旗台前立著一塊寫著「UNIMS CLINIC」的看板。背後並排的貸櫃是診療施設。中國負責基地內的診療。

 聖誕節下午四點,「中國維和醫療隊」入口的溫度計還指著35度。白天熱到身體好像會被溶化的溫度到此時總算好過了點,不過,日照仍然很強。

 此時在烏瓦村擔任補水活動的也是中國部隊。戴著藍色聯合國帽子的趙少校出身河南。趙少校笑著説,「過年見不到家人是有點寂寞。」

 負責機場警備的是印度人。印度人說中國部隊「很認真。只是醫療部隊卻不會講英文。有點麻煩。」

 聯合國旗和中國國旗前面的看板背後寫著中文:「壯我軍威 為國爭光」。正面寫著「CLINIC」(診療所),背面寫著中文標語的這塊看板,正好象徵了中國部隊遠赴非洲的「決心」。

 蘇丹領土約日本的6.6倍(台灣的69.6倍),人口3900萬人。1989年現任總統的奧馬爾•巴希爾(Omar al-Bashir)准將發動軍事政變,建立了現在的軍事獨裁政府。

 某一天下午,在首都喀土穆(Khartoum)的一家餐廳吃飯時,翻譯(男,36歲)突然説,「為什麼不去見見巴布爾總統呢?他是個非常聰明的領袖。我們應該先去請教總統才對。」

 前一分鐘明明還對在野黨主席讚不絕口,我覺得很奇怪,於是,假裝要上廁所站了起來,環視四周,就在我們後面那一桌,有一個利用看報紙把臉遮起來的男人。想起蘇丹是個監視國家,背都涼了。

 外國人要在蘇丹國內旅行必須先申請,政府什麼時候會准,要多少天,都是未知數。拍照也必須申請。我在市內才一拿出相機,便立刻有一個男子從人群中衝出來,相機差點被没收。

 巴希爾政府和伊拉克的海珊舊政府有軍事合作。國際恐怖組織蓋達的領袖賓拉登在前往阿富汗之前的1991年到1996年期間便受蘇丹庇護。美國視蘇丹為支持恐怖主義的國家,並且對其實施經濟制裁。就在國際社會因為支持恐怖主義及箝制人權等理由中止了在蘇丹的各種投資計畫之際,中國取得蘇丹的石油利權。

 蘇丹國內除了有據說造成了30萬人死亡的達爾富爾衝突之外,還有南北內戰,常常被人說是「破綻國家」。雖然如此,喀土穆的市場還是充滿了生活用品及衣服。路上也有很多經杜拜進口的日本和韓國的新車。根據官方的統計,2003年以來,5年的平均經濟成長率超過8.5%。

 其成長最大的動力在於1999年開始的石油出口。根據蘇丹中央銀行的統計,2008年蘇丹石油出口額佔全出口的95%。而蘇丹出口的75%的買主是中國。

約有120間中國公司進出蘇丹。蘇丹國內也有超過15,000名的華僑(日本企業為0。日僑約130人),擔任中國企業商會會長的是來自江蘇准安市,中淮建設的錢增德。錢增德說:「大家都以為中國和蘇丹是石油關係,不對。蘇丹和中國兩國關係不僅如此,非常密切。」

 中國除了在蘇丹建設非洲最大的橋,還舖鐵路,並且援助蓋新的總統官邸。不僅如此,蘇丹所買的手槍等輕兵器的百分之九十來自中國。

 市場的商品也都是中國製。我隨便在市場挑了包括衣服、皮包,電氣等十項商品,結果當中八樣是中國製。其他一個是印度製的乳液,還有一雙蘇丹製的拖鞋。

 蘇丹的基礎建設也很落後,路不平。明明沒下雨,但到處積水。原因是地下水管太舊。

 不過,最近喀土穆市換上了中國製的水管。當地的日僑開玩笑說,「地上地下都是中國製!」

 中國快要包下整個蘇丹了。

 但是,以非洲領袖自居,現任非洲聯盟(African Union, AU)議長國的利比亞對中國進出非洲很不是滋味。

 利比亞的外交部長在去年11月接受阿拉伯報紙《中東報》訪問時便痛批,中國在非洲的經濟進出「令人想去過去在非洲的殖民地主義」。

 非洲經歷過資源被英法剥削,市場充滿列強商品的殖民地時代色彩。

 蘇丹前國民議會會長,也是在野黨領袖的哈薩杜拉比(Hassan al-Turabi)說,「現在蘇丹除了車子以外,全部都是中國製。市場被一個國家支配非常不好。」

 也有蘇丹人叫中國「阿里巴巴」,意思是資源小偷。達爾富爾衝突時,國際人權團體更是批評,「侵害人權的巴布爾政府靠的就是中國的『油錢』」,甚至要求抵制北京奧運。

 即使飽受內外的批評,除了在烏瓦,中國在達爾富爾也有派遣部隊。

 中國伸手支援被國際社會抵制的國家,之後成功獲得其資源的典型例子便是蘇丹。中國的下一個目標是阿富汗。(藤本欣也/產經新聞•陳悅文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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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