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綠顯學系列之滑稽阿扁

孫慶餘的人人都是蔣介石

／Ko Tsi-jin

　在《蘋果日報》的〈陳水扁不是悲壯 而是滑稽〉一文中，孫慶餘先生這位老是破口大罵所謂「新台獨主義」，說實在也有點滑稽的政論者，總算有了比較中肯平和的結論，那就是「陳水扁更像卓別林，而不像希特勒」，當然言下還是不勝不屑之意。

　我想說，感謝老天，阿扁不像希特勒而像卓別林，只是我覺得孫先生難道不怕抬舉了阿扁，因為卓別林的表演成就超越影壇，透閃著晶瑩的悲憐情懷與社會意識。

　感謝老天，阿扁只是如孫先生所說，在台灣發布戒嚴令五十八週年的五一九前夕「偷偷摸摸」進行他的另一波「正名」作業，而不是像蔣介石一樣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在法庭判決上另加批示應該槍斃或加重刑期，展現他嫉惡如仇的浩然正氣。

　感謝老天，阿扁只是如孫先生所說，在七年前就任總統前夕率文武百官到中正紀念堂朝拜，無厘頭模仿中國歷朝告廟，而不是像蔣介石在六十年前絕不含糊、明快果決派出國府大軍到台灣鎮壓其實已經逐漸平息的二二八民變，維持台灣「一片乾淨土」（蔣介石於事變前一年至台視察一週時日記用語）的美好氣象，並於兩年後模仿中國歷朝正朔偏安島隅。

　感謝老天，阿扁只是如孫先生所說，在學生時代起勁喊「蔣總統萬歲」，加入國民黨兩次，並領取國民黨獎學金及擔任區委，而不是像蔣介石一樣要別人起勁喊他自己萬歲，還要全國民眾加入國民黨無數次，並領取無上限黨國領袖金及擔任民族救星與世界偉人。

　感謝孫先生提醒我們這些「歷史知識淺薄的人」，蔣介石、墨索里尼、希特勒等同時代的國家主義式法西斯獨裁者不可能脫離歷史局限，他們在當時不是被唾棄的，而是「像今日的民主運動領袖一樣熱門，一樣被視為新時代象徵。」可是，我們這些歷史知識淺薄到只知道當今世界現況的人不禁要想，這些當時的新時代象徵，如今安在哉？有那一個還能安享座落民主政治首都精華區巨大豪華的紀念榮寵？有哪一個能逃脫歷史局限所製造的歷史罪惡的嚴厲控訴？

　也感謝孫先生提醒我們人性的陰暗面，「一個歷史時期有一個歷史時期的風尚及盲點，今天罵蔣介石的人，放在當時那種環境，未必不比蔣介石獨裁殘忍。」是的，因為台灣曾有個獨裁也獨裁過了、殘忍也殘忍過了、充滿歷史局限的其情可憫的蔣介石，所以，台灣每個人都不得不是小小的或未成熟的蔣介石，都等待種種歷史環境、歷史盲點、歷史風尚的無奈洗禮，然後等待被同情的理解與無差別的辯護與原諒。

　感謝老天，阿扁總統體現的，不是這種酷烈異境的「歷史風尚」，而是卓別林式的滑稽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