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扁在「台灣發布戒嚴令五十八週年」的五一九前夕,偷偷摸摸下令將中正紀念堂戒嚴,進行他的另一波「正名」作業,然後在五一九當天慷慨激昂的宣示:「我們決定將二二八事件的元兇及當年頒布戒嚴令的獨裁者請下神壇,將中正紀念堂正式正名為臺灣民主紀念館」。
陳水扁慷慨激昂的表演,令人想到當年努爾哈赤誓師反明的「告天七大恨」。但看到這幕「悲壯」畫面,又令人無法不想到,正是七年前陳水扁就任總統前夕,他率文武百官史無前例的到中正紀念堂朝拜,模仿中國歷朝「告廟」,為自己的繼承者身分「正名」。
七年前同一個「繼承者」,如今突然變身前朝的「顛覆者」,這不是悲壯,而是滑稽,像卓別林的《大獨裁者》或《大冒險家》之類電影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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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裁曾是新時代象徵
當時台北有兩個紀念館,「國父紀念館」及「中正紀念堂」,都可以達成陳水扁的「告廟」任務。陳水扁卻放棄了更名正言順的中華民國創建者孫中山,選擇中華民國的失去者蔣介石。可見蔣介石在陳水扁心目中更偉大、更正統。 而事實上,陳水扁在學生時代也是喊「蔣總統萬歲」最起勁的人之一,別人加入國民黨一次,他加入兩次,還領取國民黨獎學金及擔任區委,以這樣「忠黨愛國」(至少是「順民」)的背景,會走向另一種「忠黨愛國」,或許只有希特勒的一席話能夠解釋:「可以把我們(納粹)和共產主義聯想起來的東西,要比區別的東西多。因此我一直允許過去參加共黨的人,可以立即成為我們黨員。」 民主政黨也許和國民黨本質不同,但台獨黨與國民黨的差別絕對不比納粹與共黨大。同時,當我們越了解歷史後,我們今天再看蔣介石,絕對會有不同感觸。 蔣介石是與墨索里尼、希特勒同時代的人物,他們不可能脫離當時的歷史局限。歷史知識淺薄的人可能會說,法西斯獨裁者是被唾棄的東西。然而恰恰相反,國家主義式的獨裁者當時就像今日的民主運動領袖一樣熱門,一樣被視為新時代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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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各有風尚及盲點
蘇聯建國後,西方普對墨索里尼及希特勒的崛起充滿憧憬,如美國某學界大師說,墨索里尼是「充滿活力的現代化力量,適合義大利這樣落後國家」。 另一位大師說「納粹政權在公共行政上成績斐然,美國可向其學習」,寫《寡頭統治鐵律》的米歇爾斯更明知故犯的投效墨索里尼寡頭政權。 甚至號稱中國自由主義大師的胡適也在「五四運動」十年後態度丕變,稱讚新俄,認為中國應師法墨索里尼及德國,「倒是英國不足學,名為漸進改革,實則得過且過」,為了國家快速發展,與其拿英美做榜樣,不如拿集權國家做榜樣。 一個歷史時期有一個歷史時期的風尚及盲點。今天罵蔣介石的人,放在當時那種環境,未必不比蔣介石獨裁殘忍,陳水扁的「去蔣」會看來如此滑稽,正因為他更像卓別林,而不像希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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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資深政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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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慶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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