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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人性•智慧

 阿扁總統國務機會費起訴案發時,蘇貞昌院長曾一度請辭,後經阿扁婉留而作罷。當初,如果蘇院長是真心請辭,勇於承擔,心無眷戀,那麼,面臨包括自己在內的全國六千多位首長的特別費爭議,為了平息紛爭,為了國家安定,為了安撫人心,蘇院長其實更應該負起政治責任,以身示範下台,成為全國首長的表率。

 這樣的擔當與氣魄,是一種自律的高道德表現,立即把馬英九市長因特別費而一再硬拗諉過的醜行,遠遠地比下去。可想而知地,2008年大選時,蘇院長頭上頂著的高尚人格光環,就算馬英九再英俊十倍,也難以扳倒。蘇院長的總統大位,宛如反掌折枝。

 可惜,這一切都太遲了。蘇院長不但不請辭,甚至眷戀院長的職位,越廚代庖地特赦自己,也特赦了天下的貪官。一個錯誤的判斷,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也為國家憲政體制犯下最壞的示範,令人唏噓不已,一個政治天王的貞操,狼籍至此!

 政治人物上台靠運氣,下台靠智慧。的確,在應該走的時候,賴著不走,恐怕永遠將失去再次上台的機會;能夠看清局勢,顧全大局,勇於任事,不惜自我犧牲者,那麼,何時再上台,將是人民急於實現的願望。

 阿扁在1998年連任台北市長失敗後,當時的支持者在痛心之餘,含淚強力鼓勵阿扁再接再厲,續選總統。當時高亢的悲憤氣氛,以及聲聲「選總統」的催促口號,連坐在電視機前的國人都深深受其感染和感動。那一刻,阿扁揪住了無數國人的心,久久難忘。

 誠然,政治人物不是神,但是,要讓人感動、衷心敬佩,也絕不能是泛泛之輩的政客,而必須是才德兼具,方能引起人民的共鳴。阿扁贏得總統之位,絕非純然運氣,而是他從北市議員、立法委員、台北市長,一連串的優異表現。尤其在國民黨執政時期,要通過國民黨特務長期的重重監視、監聽、抹黑、造假,找不到任何德性上的瑕疵,若非光明磊落之輩,絕難辦到。

 到了今天,阿扁國務機要費容或有行政瑕疵,但是,以他的位高權重,在藍營政媒和國民黨五十年培養出來的官僚系統全方位、無微不至地放大檢視下,阿扁的乾淨程度,到目前為止,仍足傲視藍綠二營的政治人物。阿扁雖有不少性格上的缺點,但是,他的清廉仍是本土陣營的最大安慰,也是延續本土政權的重要價值支柱。

 是以,下台不必然代表失敗,真正才德兼備的人,人民是不會放棄他的!下了台,也許更海闊天空,在民間養望,等待時機,迎接人生的下一個更大的任務或更艱鉅的挑戰。完美的政治轉身,是一種智慧的表現,也是一種德行。不戀棧強求,順勢而為,這是智慧;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這是超越的德行。

 國內政黨輪替以來,政爭日劇。政治人物為了個人的名利,政黨為了生存,在廝殺聲中,已到殺紅了眼的地步,人性變成獸性,道德只是殺人的利器,法律是可隨意變形的麻糬,政黨間只有零和遊戲,同志比敵人還可怕,不是你倒便是我亡。雖然,政治面令人可厭可憎,然則,人們總是企求光明的,在獸性中求昇華,形塑人性,尋覓人的價值,追求不變的真理。

 在這樣的氣氛下,蘇貞昌與馬英九的政治道德神面具一一被卸下來時,惡行與罪孽也已彰彰然,成了政壇的超級小丑,再多的表態、掙扎、解釋,也只是困獸之鬥罷了。為今之計,只有誠心「放下屠刀」,不再傷害國家和人民,庶幾挽回一點點脆弱、稀薄的人性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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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