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思印專欄

當代台灣佛教徒道德沈淪的宗教背景分析

 中國佛教和印度佛教,有著不小的差異性。基本上,印度佛教歷經原始佛教,到部派佛教,再到大乘佛教,最後是大乘密教。在原始佛教、部派佛教、大乘佛教的演化過程中,其精神是積極入世關懷的;在佛教哲理上,則明顯有多元適應、邏輯化、精密化和系統化的傾向特色。雖不免有些弊端,但整體上,是正面而具進步意義的。
 但,大小乘是一起傳入中國的,古人不願意又無能力從歷史演化的角度加以揀擇,就囫圇吞棗地全部吸收。這造成很大的問題。為了接納這前後期不同的佛教思想,古人把中國古代民族世俗的折衷精神,發揮得淋淋盡致。那就是:摒棄是非差別的判斷,不顧大小乘各學派間的矛盾性和差思性,主觀性地兼容大小乘,並創造出自豪的「圓融」佛教思想、和遠離人世的「山林佛教」。不然就是禪宗和淨土宗的那一套,不重視經教思想,師心自用,所以有所謂的「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 見性成佛」和「老實念佛」之名言!

 這樣的中國式佛教特徵,貫穿了中土各學派的戒定慧三學,也涵誘F佛學的研究取向和佛教史觀。近代西方以科學的學術方法進行宗教研究,日本佛教受其影響,從明治維新時期開始,全面反省中國佛教的異化,並以進步的科學學術方法,全方地地重新釐清佛陀教法,使佛教真理得以正確地被傳弘開來。這是日本佛教對近代世界漢傳佛教的重要澄清和貢獻。

 民國初年,中國佛教已是殘破零落,奄奄一息。當時中國佛教改革之父太虛大師(西元1889-1947),看到了中國佛教的沈淪,也進行了一連串的改革事業。但,思想上,太虛大師無法超越他對中國佛教教理的偏愛和執著,以致他的改革只侷限於僧團、教制、寺產、教育等表面事業。太虛大師的學生印順導師(西元1906~2005),則較能客觀地看到中國佛教思想上的偏差,發現中華民族在佛法領受上,有著嚴重的缺陷,於是,從根本思想上作出關鍵性的澄清和思想重建,可謂是姚秦鳩摩羅什(Kumaraju,西元344~413,一說350~409)以來,漢傳佛教系最偉大的思想巨擘。

 民國38年前後,太虛和印順兩人的中國佛教改革思想,先後傳入台灣。可惜的是,在台灣佛教界,印順導師的佛教改革思想多僅止於學術上的研究,中國僧人還是普遍喜歡太虛那套中國式的改革理念,對於印順的態度,最多就僅止於欣賞而已。是以,在台灣的各寺廟教團裡,主要是實行太虛大師的中國佛教改革路線,也就是傳統中國佛教的那一套,思想圓融,但無力判斷是非差別,只會搬弄傳統祖師之說。

 此外,由於歷史的不幸,國民黨來台時,中國僧人藉由「中國佛教會」中央組織,有計畫性地且政教合一性地抹黑、摧殘原來較具現代進步意義的台灣佛教,用較落伍的中國佛教替換台日混合式的台灣佛教,以致台灣佛教全面淪陷為中國佛教,以中國為台灣佛教之天國,認中國祖師為信仰之最高依歸。這也是為什麼,星雲和惟覺等中國僧人,喜歡一再地利用「迎佛骨」或中國佛教古代文物展等類似活動,來強化中國天朝佛教之權威性。

 當代台灣佛教雖然興盛蓬勃,信眾保守估計應有八、九百萬人左右。然則,面對國內種種光怪陸離的政治脫軌行為、社會道德沈淪、媒體亂象、中國處心積慮的併吞威脅時,台灣國內眾多的寺院僧團和佛教徒們,似乎一片無動於衷,視而不見。從宗教思想上分析,這其實與中國佛教那種是非對錯不分,重視圓融討好,和超脫出世的山林心靈思想,有著絕對的關係。

 正因為思想上以圓融為最勝義諦,所以,主張一切無善無惡、無是無非、無得無失,社會亂象再怎麼亂,兩眼一閉,如如不動好修行。生活上,雖住在人間,企業化經營道場,但心靈卻是嚮往著出世、閒寂、幽居,人間之苦難和不公不義,本是苦惱人自招。這樣的佛教教團,竟然還打著「人間佛教」、「人生佛教」、「建設人間淨土」的口號,掛羊頭賣狗肉,招徠台灣人,向台灣人進行無善無惡的思想污染,向台灣人百般要求慕款。台灣有這種假道學式的「中國佛教」,怎能不社會人心沈淪、虛偽無恥、自私自利!

 佛法所謂「無善無惡、無是無非、無得無失」,是就法性而說;在現象界裡,千差萬別的世界仍是有善惡、是非、得失之差別。不能分別善惡是非,不但不可能達到善惡兩忘的境界,而且更可能因此而隨順自己的好惡和私心,逃避社會道德責任,師心自用,沈淪墮落,敗壞佛教,成為佛門之罪人。

 冀望佛弟子們,行中道,作國家社會之中堅力量,堅持民主自由之制度,為台灣混亂之社會注入清流。不要再沈迷於邪正不分的圓融思想,用道德感,感化不道德;用正義感,瓦解不公不義的社會亂象;為捍衛人的尊嚴,向反民主的邪惡勢力嚴正挑戰!那麼,人間才有所謂的佛教,人間才有所謂的淨土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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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