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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道德即不道德

 日前,中台山惟覺和尚說要舉行世界比其尼小姐選美賽,其理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姑不論這句話是否可以作這種引申,但明顯地,修道人作為社會最高道德的代表者,其道德標準變化之快速,腦筋轉變之機靈,真叫人嘆為觀止。

 反觀政壇,統派政媒偏愛用所謂的最高道德來衡量扁政府,而扁政府也樂得配合統派,用最高道德來自我要求。不意扁政府和第一家庭,接二連三的爆發弊案,信用和形象完全破產,成了過街老鼠,親人和下屬,人人自危。這下子,阿扁不但聖人作不成,反被沈重的十字架壓扁,只好龜縮起來,任統派和黨內新潮流人士百般嘲弄、逼宮辱罵,都不敢吭一聲。可憐的是,阿扁身邊的人馬和綠營支持者,也因之而遭殃,同感不道德起來,真是罪過!

 可見現今台灣,真是一個奇怪的社會。顛覆一切價值,即是最高的價值。連和尚也瘋狂,挑戰戒律的束縛,「越色越空,越空越色」。阿扁作為社會必要之惡的政治人物,竟搶著神化自己,用最高道德裝扮身分,以此自命、賣弄,難怪畫虎不成反類犬,成了舉世大笑話,害人又害己。

 事實上,和尚不安於傳統戒律道德,問題還好解決,可以光明正大地世俗化為在家宗教團體,就像基督教的牧師,既是神職人員,又可以娶妻生子,同時又方便入世傳道。然則,政治人物則不然,政治理想儘管可以大吹大擂,愛國愛民,勤政廉潔,講得天花亂墜,但落實於現實的操作面,則完全是權力和利益的分配。在權益分配的過程中,有什麼道德標準!依據的又是哪一套道德!連選民都可以公然欺騙,少來了!

 這所以有必要用制度來制衡政黨和政治人物的私欲,即透過定時選舉來完成人民授權,三權分立,中央和地方分權,以法治國等。換言之,民主制度的精神基本上是承認人性為貪婪和自私的,制度是用以對治人的私欲,使私欲不至於毫無節制,泛濫成災。

 是以,政治人物貪污的行為,是人性的正常表現,雖然可能犯法,但在道德上,也僅止於個人的私德不檢,在西方民主成熟的國家,不會因而無限上綱到整個政黨和其支持者必須同受道德的譴責和良心的煎熬。不然的話,這種私德的檢討和鬥爭,將沒完沒了,淹沒政黨政治的理性和良性的政策競爭,最後倒楣的還是全體人民。

 台灣民主制度才剛萌芽,國人還不習慣把總統和其他政治人物當「人」看。過去專制威權統治時代,總統或政府官員就像父母一樣,又像崇高神聖的神明。可以說,人神一體,就是專制統治者的最高境界,人民對於統治者只有膜拜和聽命的分,不能有任何異議或反抗,不然就犯滔大罪,將遭受神明的嚴懲。長期下來,人民養成一種奴性,認為統治者應該像神明,以德治民,人民只要乖乖地向神膜拜聽命,就可以安身立命。

 民主時代的統治首長則不然,既不是神,也不是父母,只是一個人民授權的平凡人罷了。這個凡夫首長有七情六欲,或自私貪瀆,都是很正常。人民如果還不能自我提升,依舊把政治首長看成道德和神明的化身,一旦發生弊案,就會產生心理上的嚴重失落,並因而不適應和反彈,嚴重時,甚至會懷疑民主制度的價值,期望有魄力的獨裁出現。

 統派政媒和阿扁合演這齣最高道德的政治戲,坦言之,真不知道雙方是無知呢,還是仍在執行專制時代的愚民政策。如此價值錯亂,迷失自己的身分,實在是民主台灣最不道德的事!迷航中的台灣,最高的宗教道德遠在天邊,最低的政治道德卻扮起神明,大行其道。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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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