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南嘉生專欄

高希均讓高希均教授看不懂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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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希均先生在遠見雜誌發表這一篇文章:《孤獨的身影 好人無法創造好結局》。這是一篇令高希均教授難以瞭解的文章。

 高希均先生說馬英九『受制於現實政治中利益交換的潛規則,政壇上「廉」者無法「能」,「能」者難以「廉」。以「廉」為首要考量時,用人的圈子變小,做事的方法變少,政治上的互動變糟。這是馬總統清廉付出的代價,也是台灣民主政治的失落。』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怎麼解釋林益世、賴素如的貪污問題。他們在馬英九決策與身邊的地位不重要嗎?更進一步說,這兩個人犯下昭昭眾知之法,卻又能在外面趴趴走。他們這樣的狀況難道是別人也可以享受到的好處,難道不能說是司法特權?而這個特權難道不是國民黨給予的嗎?請問誰是國民黨主席?

 高希均先生說:『李登輝的12年,以權謀黑金為後盾來推動施政,自以為「萬能」,卻做了不少萬萬不能做的事』

 暫且不說高希均講的對不對,我只是要問那些「權謀黑金」不是在兩蔣時代就已經加入國民黨了嗎?在李登輝之後,依舊在政壇上跑跳嗎?馬英九有哪一點與李登輝有差別?

 就陳水扁總統方面,高希均先生說『陳水扁八年貪腐,毀了自己,也毀了民進黨建黨理想。』但現在在所謂「法院是國民黨開的」狀況下,連法官都認為指控陳水扁有罪的好幾個案件中,很多都是錯誤的,陳水扁總統是無罪的。而且有明顯受到特偵組在迫害。

 請問法院的司法判決,有說是貪腐的嗎?更進一步說,在陳水扁政府下台之後,他所任命的官員受到馬英九統領的政府、特偵組強烈的調查,甚至迫害,這是以往所有政府官員下台後,從沒有遇到的追查,而一大堆人則受到那麼嚴重追查,尚且是無罪的。我們想問,陳水扁政府真如高希均所說的『陳水扁八年貪腐,毀了自己,也毀了民進黨建黨理想』?

 高希均先生又以寫作技巧,變相替馬英九背書。他以『就在這個民心思變的背景下,清廉的馬英九首先在2005年7月國民黨黨主席選舉中,以72.4%得票率超越王金平。又在2008年3月的總統大選中以58.45%比41.55%超越謝長廷,以221萬票勝出』,來間接印證『陳水扁之後,選民所渴望的新總統是要:一身清廉、一心無私、一家乾淨、一黨自律、一府(總統府)規矩』。

 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從林益世、賴素如就是很清楚的案例。高希均也從不說那時整個國民黨團結,透過各種方式在扭曲司法、媒體。例如余文替馬英九擔罪、蔡守訓法官採信辯護律師的宋朝公使錢。這又哪一點是『一身清廉、一心無私、一家乾淨、一黨自律、一府(總統府)規矩』?又怎麼解釋「馬友友」、「金友莊」的現象?

 高希均先生說馬英九是『孤獨的身影』,這一大堆都是錯誤,而且是笑話。他說:『(1)不信政治人物的言行、(2)對政府失去信心、(3)「名嘴」變成了社會烽火的點燃者、(4)媒體變成了唯恐天下不亂的鼓吹者。「多元社會」,變成了「多事之秋」。』

 這四點是社會、媒體對民進黨的指控,而要改變這種現象,不就是如高希均先生所提,期待馬英九改變嗎?同時,媒體一大堆都是國民黨在影響、控制,長年辦媒體,與國民黨關係很密切的經濟學者,為何不知道這種現象,他為何要講這種違心之論呢?

 高希均先生說:『馬英九的人格特質一直沒有變:公私分明、嚴以律己、謹慎規矩。』,那他的朋友怎麼都和他的特質差那麼多呢?我們要怎麼解釋「馬友友」、「金友莊」的現象?

 高希均先生說:『他不擅權謀,決策不會大開大合。選民也終於痛苦地發現:這樣的個性,所推出的政策,是無法在當前利益勾結與權力共生的派系中獲得支持。台灣的國會已被權謀妥協、派系政治、利益交換所操縱。』

 這是很奇怪的論述。他不是在任不久就推動油電雙漲嗎?推動ECFA嗎?ECFA政策可是強烈扭轉兩蔣以來反共、三不政策,也嚴重損害國格的行為。連這種動作都敢做,高希均竟然推說『決策不會大開大合』!

 高希均先生說:『密室政治的圈外人,只能做旁觀者,擁有多數國會席次的國民黨立委,居然也難以通過執政黨的政策。工作到深夜的馬總統,變成了府中孤獨的身影。』

 許多馬英九的政策,橫向不管許多人的反應,他就是要這樣。這種蠻橫的作風,難怪他老婆說他不會體諒人,不會瞭解別人在想甚麼?這樣的作風在他當政那一年,數十萬人上街頭抗議,他就是不管,橫豎一定要這麼做。

 陳雲林來台的血濺台北,他依舊不管。他哪一點是『密室政治的圈外人,只能做旁觀者,擁有多數國會席次的國民黨立委,居然也難以通過執政黨的政策。』

 高希均先生說:『在馬總統敦厚的性格中,缺少勇氣的堅持,更沒有豪氣與霸氣。馬英九心中有法理,但手上不用籌碼;道理在,但道路不在。他的「正派」敵不過「黨派」;他的政策「美意」擋不住反對者的「生意」。』

 馬英九追殺曾經對他鬆手的侯寬仁,也是百般逼迫。他敦厚嗎?他對前朝官員的壓迫,他寬厚嗎?馬英九對陳水扁總統的壓迫,更讓很多人很生氣。不要告訴我他依法,他在九月政爭所採取的舉動,哪一個依法?

 高希均先生說:『國會在各種藉口下,逢馬必反,逢改必反,逢中必反』。

 真的這樣嗎?他控制的黨籍立委是國會最大黨。黨內最大派系的老大連戰是兩岸教父,怎麼可能認為國會『逢馬必反,逢改必反,逢中必反』。高希均的論點,與其說是個人論點,不如說是替馬英九辯護的說法。

 高希均先生說:『若干年後,歷史會記載:中華民國第12、13屆總統馬英九(2008─2016)是人民直選總統以後「以廉治國」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然而,國外機構將台灣的貪污狀況,與印尼並列,是亞洲非常貪污的國家。其貪污的狀況,遠超過陳水扁執政時期。

 我也不知道馬英九是否很清廉,但我知道他的政府有很多人很貪污。一個人很清廉是個別的私德,政府很貪污卻是制度性的問題。為何同樣一個政府組織,馬英九統治下會弄出一個貪污嚴重的政府呢?

 當我沈思『中華民國第12、13屆總統馬英九(2008─2016)是人民直選總統以後「以廉治國」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這句話時,覺得很困惑。我想經濟學教授高希均也會很困惑。一個人很努力的當上總統,卻無法實現理想,又讓他下面的人貪污橫行,這難道是正常的狀況嗎?



孤獨的身影:「廉」與「能」脫鉤/高希均
2014年5月號《遠見雜誌》 第335期

 受制於現實政治中利益交換的潛規則,政壇上「廉」者無法「能」,「能」者難以「廉」。以「廉」為首要考量時,用人的圈子變小,做事的方法變少,政治上的互動變糟。這是馬總統清廉付出的代價,也是台灣民主政治的失落。

 (一)五個「一」

 1988年進入後蔣經國時代。台灣一共有過三位總統:李登輝(1988∼2000),陳水扁(2000∼2008),馬英九(2008∼)。李登輝的12年,以權謀黑金為後盾來推動施政,自以為「萬能」,卻做了不少萬萬不能做的事;陳水扁八年貪腐,毀了自己,也毀了民進黨建黨理想。對台灣民主運動有過貢獻的這二位鬥士,其結局令人惋惜。

 陳水扁之後,選民所渴望的新總統是要:一身清廉、一心無私、一家乾淨、一黨自律、一府(總統府)規矩。就在這個民心思變的背景下,清廉的馬英九首先在2005年7月國民黨黨主席選舉中,以72.4%得票率超越王金平。又在2008年3月的總統大選中以58.45%比41.55%超越謝長廷,以221萬票勝出。

 (二)孤獨的身影

 當馬英九以「完全執政、完全負責」的「全民總統」自許時,前面正是「不可承受之重」的陷阱。西方政治中新總統的「百日蜜月」,從未出現。選民沒有警覺到:阿扁執政八年,四處出現了對政治的失望及偏激:(1)不信政治人物的言行。(2)對政府失去信心。(3)「名嘴」變成了社會烽火的點燃者。(4)媒體變成了唯恐天下不亂的鼓吹者。「多元社會」,變成了「多事之秋」。

 馬英九的人格特質一直沒變:公私分明、嚴以律己、謹慎規矩。如總統府對溫度的管控、出國訪問不住總統套房、開會吃便當、捐款超過7500萬台幣、捐血超過180次。

 他不擅權謀,決策不會大開大合。選民也終於痛苦地發現:這樣的個性,所推出的政策,是無法在當前利益勾結與權力共生的派系中獲得支持。台灣的國會已被權謀妥協、派系政治、利益交換所操縱。密室政治的圈外人,只能做旁觀者,擁有多數國會席次的國民黨立委,居然也難以通過執政黨的政策。工作到深夜的馬總統,變成了府中孤獨的身影。

 在清水無魚下,總統的「廉」不易產生「能」。國會在各種藉口下,逢馬必反,逢改必反,逢中必反。操縱立法及預算大權的國會議員,則可以呼風喚雨,左右逢源。這些政客活躍在國會的台前與幕後,變成了民主政治最不堪入目的風景。

 (三)「全是清廉闖的禍」

 六年來當馬總統在自我道德約束下,不用紅蘿蔔,也不用棍子:其結果是敵人不怕你,立委不幫你,派系不服你,媒體不理你。天真的選民不解:一位正派的總統,怎麼做不成事?選民當然就怪你。

 換一個方式說:在馬總統敦厚的性格中,缺少勇氣的堅持,更沒有豪氣與霸氣。馬英九心中有法理,但手上不用籌碼;道理在,但道路不在。他的「正派」敵不過「黨派」;他的政策「美意」擋不住反對者的「生意」。

 李前總統提出過充滿豪情的「命運共同體」,實際的操作是「利益交換體」。如果馬總統學學別人「要錢給錢、要職位給職位」,馬英九今天該是何等風光?所有那些貪婪的,犯法邊緣的政商掮客都會奉順與擁護,過年過節過生日,各方送來的鮮花與禮物,官邸都放不下。當前門可羅雀的中興官邸也就變成車水馬龍了。一位國民黨的政壇老將看到當年做總統的威風富貴,感慨地說:「全是『清廉』闖的禍!馬英九為什麼要這樣傷了自己,也苦了別人。」對「廉」的堅持,已使馬英九遍體鱗傷。支持他堅持的力量或許正是經國先生勉勵的話:「粉身碎骨所不計,要留尊嚴在台灣。」

 (四)年輕世代攀登正義之山

 充滿熱情的年輕世代,如果結合你們的才智,來深入探究追查台灣盤根錯結的政治利益交換,以及國會為什麼如此的陷於惡鬥及無能之中,你們就在攀登一座正義之山。馬英九的失落是廉與能的脫鉤。好人居然無法帶來好結局?金溥聰回國接任國安會秘書長,在決策品質上應會有所改善。

 若干年後,歷史會記載:中華民國第12、13屆總統馬英九(2008∼2016)是人民直選總統以後「以廉治國」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2014.1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