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carapple:
我不知道你是哪一個年次的,但在戒嚴之前,強調「我是台灣人」是有壓力的。你去看許曹德的回憶錄,就知道那種情境。這種強調台灣人會有壓力,直到現在,許多台灣本省人依舊有這種制約反應。
關於母語,若瞭解中國的語言分佈,就會瞭解在長江以北的人,他們講話的內容、詞彙及語句結構很相同,就如同台語中的漳州話與泉州話的差異,而北京話是這樣的語言結構代表。其次,在台灣很少人講湖北話、山東話,那是環境因素,你不能說在美國或法國,因為找不到華人講漢語,就說美國人或法國人對漢語有歧視,或說美國、法國禁止講漢語。但在台灣,講台語是被禁止的,甚至被公然歧視的。這些不止有法令,而且有案例。
你說:「是啊,無論台灣外省客家原住民,許多年輕人都不大會說母語了,那又如何?日本一拖拉庫的年輕人也都不大會說他們本地或是祖籍的母語了,日本似乎仍然是一個強盛的國家。」
語言是自己文化的一部份,忽略語言或會不會講母語的重要性,則是文化水準差異。高階文化國家是先強調自己的文化,然後強調自己國家的國勢強不強,低階文化的國家僅強調國勢強不強,卻對文化問題避而不談。台灣是而且應該是一個高階文化的國家,不是低階文化的國家。同時,台灣本省人不會講母與乃是來自政府政策的結果,這和外省人的小孩不會講父親的母語,有不同的客觀條件。就如同你的小孩若在美國不會講漢語,只會講英語,你不能攻擊美國人、美國政府一樣,那是環境。
你說的沒有錯,「外省人之間也經常這一省瞧不起那一省的,不然湖南騾子、江西老表、安徽老母雞、山東大老粗這些詞語是怎麼冒出來的?」但公然歧視呢?制度性歧視呢?至於我有沒有受過特別遭遇,你在這一個網站或海國學院及其以往的政經論壇,就可以發現我講的內容具有普遍性。你的朋友有沒有這樣的經驗,我並不重視,因為我不知道你的生活環境,也不知道你那樣的經驗是否具有普遍性。
你講:「沒人說台灣人不能說懶趴,懶叫啊,只是場合不對嘛!您想如果陳總統在公開場合,突然冒出一個『懶趴』,其他人會不會三條線?就算陳總統說的是國語『卵蛋』,保證其他人也是三條線不誤!這跟用啥語言無關,而是場合不適合的問題。 」
甚麼叫場合不對?外交部長私底下、和自己的鄉親對話不可以講這種話嗎?有關語言使用,在南方論壇,有我以相同欄名開的欄位,你去看一些網友貼文,連中國人經常使用的「而」、「且」都是性暗示,中央研究院的「究」,原意就是「用手抓懶叫」。中國人的東西就可以用,屬於台灣本省人自己語言的東西就是低階?這就是受國民黨教育之後,人們的反應。
你說:「台語因為遭受日本與國民黨時期箝制長達一百年以上,所以呈現退化性的趨勢,典雅的用句多已失傳,新的時代名詞又直接使用日語與國語,才會帶給人台語偏向俚俗的印象。」就是語言被壓迫,才出現這樣的現象,所以本欄要檢討的,就是這樣的壓迫,就是這樣的不公平。至於你說粗話,拍馬屁難道不是粗話,為何可以在公開場合講?清楚的說,白話文的意義就是將生活用語寫在文章中,從文言文的角度,就是粗俗人寫的文章。但中國的粗俗語、生活用語可以入文,台語就只能偷偷的說,台語的「相幹」,寫成文字就要用「做愛」,這其間的差異,不也是一種歧視嗎?
你說:「小弟想說,您想要仇恨外省人,那是您的事情」,誰仇恨外省人,我哪裡說要仇恨外省人?我只是說要將那種民族不平等的關係公開講出來而已,連這種被歧視民族要爭取公平的語言都被認為是仇視,可以想見被歧視民族要爭取公平,第一件事情就是思想革命、尋找思考點平等的重要性。而這種僅僅要求公平的條件,在民主時代,尚且被指稱這樣,可以想像在戒嚴時代的台灣本省人是多麼悲哀。而在長期被壓制後所做的反應,台灣本省人以其在人數之多,又在本族所在之地,追尋這種平等的基本,並不是要去壓迫別的民族,尚且受到這樣的壓力,可以想見若台灣本省人沒有那麼多,那以往的悲哀將可能被化成:「中國要統一,就必須有人犧牲」這樣的大帽子,完全被犧牲掉了。
你說:「不過,仇恨歸仇恨,評論事務時還是需要理性面對,很多事情如果只想用單純的仇恨解決、解釋,那就和許多外省人仍在幻想要日本道歉賠償一樣,只是癡人說夢、貽笑大方而已。」這句話和許多族群平等聯盟講話的風格都一樣,一個大帽子罩下來,然後要別人理性,最後模糊焦點。你會不會模糊焦點,我並不清楚,但是,請不要用大帽子罩下來,到目前為止,我在討論問題,依舊是很理性的,而且太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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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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