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南嘉生專欄

台灣人不清楚的腦袋與很爛的韌性

 我很佩服台灣人的道德要求,但我很不佩服台灣人的腦袋與韌性。

 台灣人碰到自己人所做的事情,當他認為不對時,他會很快的想要去懲罰他。但同樣的行為若出自別人的作為,特別是在台中國人的作為,他總是認為別人的所作所為「必有深意」,因此,經常會以很善意,甚至佩服的角度去欣賞。

 這種要求的不一致,我們可以說台灣人的自我道德要求很高,而且展現「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處事風格。但更精確的說,卻是一種被奴隸化後的自虐性格。所有有自信的民族,他們對自己民族的要求當然有其高傲的道德標準,但是,他們對自己的高道德標準要求的同時,卻不會輕易原諒低道德標準的異民族。類似台灣人這樣的反應,西方人中有修養的人會說台灣人的道德標準真高,值得敬佩。一般人會說,這是一種自殘性的民族表現。「你不對自己好,誰要對你好呢?」

 台灣人的道德要求如此,台灣人的韌性又有另一番風貌。在台中國人經過台灣人將近二十年的掌權對抗,每一次他們都在重要時刻失敗,但他們矢志奮戰。

 1990年的政爭,李煥、郝柏村、林洋港、蔣緯國的功敗垂成,他們也不氣餒,繼續抗爭。隨後新黨的興亡也沒有引起他們自暴自棄。宋楚瑜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在台中國人、外省人的利益,只要他回歸、反李,泛藍軍也對他報以重大期待,我們看2000年,宋楚瑜壯大的聲勢,以及許多原本和宋楚瑜處在對抗的在台中國人,都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替他助聲勢,就可以瞭解他們愈挫愈奮的精神。

 2004年,國民黨與親民黨合作,連宋合棋,人家舉黨國一體的聲勢以抗泛綠軍,最後功虧一簣,人家也沒有失志。這樣的韌性,不管從哪一個角度,都應該尊敬。

 反觀台灣人,連打十餘年的好牌,僅僅在2005年,牌勢失敗,陳水扁就放棄繼續鬥爭的意志,許多台灣人就喊出要教訓民進黨的論點。泛綠軍和泛藍軍的鬥爭韌性,高下立判。

 教訓民進黨,實際上就是教訓自己。一個頭腦清楚的人應該瞭解,國民黨數十年來的努力,就是將好處以各種不同的名義,加之在他們自己民族的身上。今日他們號稱的許多公平的、跨民族平等的利益,精確的說,都含有強烈的不公平的民族歧視,對外省人好,對本省人不好的痕跡。不然,怎麼會每一次民進黨要改革,國民黨就出來喊「撕裂族群」。改革會有「撕裂族群」,就是這樣的機制就是以「族群身份」再分配利益,才會制度改革會牽連到族群問題。既然牽出這樣的問題,也就表示以往國民黨強調的公平,根本就是笑話。

 今天民進黨若不改革,當然對以往受歧視的台灣本省人不好,如此,我們當然要繼續要求他改革。然而,若不是民進黨,而是讓國民黨掌權,我們連改革的希望都沒有。要讓我們有改革的希望,就是要讓泛綠軍繼續掌權,由此推論,從教訓民進黨而要求不投票,另一種意義就是讓沒有改革希望的國民黨得到好處,其結果就是讓不公平繼續不公平,甚至更不公平。因此,教訓民進黨,就是教訓自己。

 先進國家的民族,他們固然有高的道德標準,但他們面對利益分配時,絕對是先分配給自己人,再分配給他人。就是有這樣的不公平分配法,才會出現種族衝突與民族歧視。然而我們卻是要將好處交給別人來證明自己的偉大,我想先進與後進的差別,統治民族與被統治民族的異同,由此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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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