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南嘉生專欄

集體選擇性失憶的民族

 這幾個星期爆發了幾個號稱弊案的案件,例如高雄捷運事件。媒體都將這事件視為是重大事件,並且有可能演變成拉下行政院長的事件。與這一個事件相差不到幾年,台北市長馬英九的富邦招待案,卻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上述所指的事情在戒嚴時代都是小事,特別是高雄捷運事件,他在戒嚴時代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值得關心的是,戒嚴時期離現在不遠,許多人都還有戒嚴時代的經驗,為何這一群人現在卻都不出來講話,好像台灣自來就是一個很乾淨、廉潔的地方,政府向來就很講求清廉一般。這不僅不符合我們的經驗,也違背事實。許多人都說國民黨是黑金體制,他們包工程、貪贓枉法的事件做得很凶很敢。這些事情到目前都還在發生,且沒有斷根的現象,為何相同事情發生,目前有經驗的人不會出來講話呢?這才是我們關心的問題。

 歐威爾的名著小說,1984,有一段話強調極權社會的領導者「老大哥」,如果他說A,全民就要說A,如果他說B,全民就要說B,如果和B是矛盾的,那麼全民就要忘記「老大哥」曾經說過A。這種小說中的荒謬現象,其實很深刻的出現在台灣這一個社會。

 實際上,大家都知道目前泛藍軍所提出的許多弊案或反對議案,如果考證歷史或該議案發展的過程,我們都會發現泛藍軍深陷其中,而且泛藍軍所犯的錯誤遠比現在他指控的泛綠軍為深。許多議案的發展竟然都是出自泛藍軍的手中,目前僅因為朝野異位,利益不同就全面杯葛,而他杯葛的理由,用他們以往的事例來看,許多可以說是不能成立的。

 體驗過國民黨十大建設的「鐵路電氣化」的人就清楚,國民黨在弄「鐵路電氣化」時,火車慢分的時間是以小時計,不是以分鐘計,因此,被人笑稱中國人對火車慢分,稱之為「誤點」,果然精妙,是「誤點」,誤一點鐘、兩點鐘,不是誤幾分鐘而已。而國民黨工程經常延誤的現象也是大家都能理解,反而如期完工才是奇蹟。

 今天,高鐵宣稱完工時間延後一年,就有很多人出來攻擊高鐵,進而攻擊民進黨政府。但相較於國民黨時代,「鐵路電氣化」的延誤及工程延誤,這樣的延後完工時間,根本就是小事情。也許四十歲以下的人會忘記國民黨時代的一些事情,但超過四十歲的人,他的國民黨經驗應該記憶猶新,而立法院絕大多數的人都屬於年紀超過四十歲的人,更是在政治圈長期打滾,他們難道會忘記嗎?就算他們策略性的不提,難道廣大的社會大眾,已經忘記國民黨的「德政」了嗎?

 很多人喊出要怎麼樣修理高鐵,但我要問誰替代高鐵經營團隊?談到交通經營,台灣鐵路局的營運績效、長年重大虧損及目前依舊經常的「誤點」,你敢說他有能力經營高鐵?更不用談他經營上有關的盈虧問題。另一個全國性交通網是台汽,他五年前也是虧損連連,最後是變成民營化才轉虧為贏,是「民營化」改變了他的命運,而不是公營。

 記得還有泛藍軍的人在高唱公營又不一定會虧本,人家哪一國又哪一國的國營企業也是賺錢的。講這種話的人絕對是笨蛋及混蛋,擺在我們眼前的經驗,國民黨以往的國營企業經驗,只要是需要競爭的,幾乎全部虧損。憑甚麼說要國營?現在民進黨政府經營之下,許多國營企業都起死回生,但這還是沒有辦法推論由政府經營就一定比民營來的好。他只是不虧,不證明這樣的企業交給民間去經營,他的利潤不會更多。

 每一次泛藍軍在批判民進黨政府,若有人提出反駁,說以往國民黨比之更爛,就有人會說:我們比好的,不比爛的。但是他們推出的人選,要我們支持的,卻經常是更爛的。不到三個月前,馬市長協助馬主席,將國民黨的土地變更地目,然後讓一個建設公司獲取暴利,這樣公然濫權、圖利私人、私相收受的爛行為,竟沒有人長期、深入的嚴厲聲討。這種現象與泛綠軍被人用放大鏡、顯微鏡在檢討,顯然有天淵之別。

 我們不得不懷疑,我們這一個民族有一種強烈的選擇性失憶的特性,而且這樣的失憶還是系統性、自虐性的。對泛綠軍的缺失或不是缺失的缺失,都勇敢、強烈的批判,對泛藍軍的嚴厲、明顯且重大的缺失卻毫無感覺、輕輕放過。

(本文與在美國發行的 同步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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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