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曾貴海、郭峰淵聯合署名撰寫
廿世紀最偉大的哲學家之一的伽達瑪(Gadmar)曾說:「歷史不屬於我們,而是我們屬於歷史。在我們透過自己的省思來瞭解我們自己以前,我們早已體會了我們在家庭、社會及國家的存在。」
身為當代台灣人的悲哀是我們的歷史被拆散、被扭曲、被整型變身。縮編進入這種畸形歷史的我們,存在與身分變得疏離、破碎而不易還原。被解體後重新詮釋的社會,更不得不充滿著冷漠、憤怒與虛偽。
因此,台灣的社會有病已久。身處劇變的時空,我們看到政治人物的相互攻訐、醜化與迫害,看到企業、商人因利益而盲目的破壞國土或出賣國家利益,也看到了家庭、社區的失序與瓦解。
台灣人需要心靈的治療,台灣社會也需要文化的重塑,這是個浩大的工程,而這個工程可由建構台灣的文化地圖開始。其實這就是「蔣渭水紀念高速公路」命名背後的意涵。但台灣的文化地圖不只是一條高速道路的命名。
而台灣的歷史充滿各種藝術上成就非凡的人,他們對台灣有重大貢獻和紀念意義,而每個原住民族群也都有其神話英雄值得紀念。因此,我們的主張是各地區紀念性的公路都應以該地區賦予歷史文化記憶的人來命名。
例如,位於高雄與旗山的十號高速公路,可取名為「鍾理和紀念公路」。
鍾理和是台灣鄉土文學作家及台灣現代文學之父,他的作品樸實地把當時台灣人的內心共象鮮活地傳達給讀者,從瑣碎細微間,給人親切真實的感覺。他取材於實際的生活體驗,而不附加任何幻想。其大巧若拙,以及樸素的寫實手法使他的人物更具真實感,更增沁人的內在靈性,使我們覺得他筆下的人物,跨越時空在我們面前行走、言笑、哭泣,有血有肉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是一個空洞的幻覺,一個虛浮的影子。
而在高雄、台東兩縣交界、南橫公路荖濃溪上游人跡罕至的深山裡,曾經出現一位曠世的布農族英雄──「拉荷阿雷」,他以單一家族之力,獨自抗日二十餘年,過程中不論是直接參與,或是間接受其感召出草,斬殺的日警超過兩百餘人,最後接受日人的懷柔政策,以不受處罰的條件投降後,還以九十高齡安享餘年,以一族之力對抗當時的日本殖民統治,可以說是台灣歷史絕無僅有的奇人奇事。布農族的英雄「拉荷阿雷」也可用來命名南橫,成為「拉荷阿雷紀念公路」。
連接嘉義、東石的八十二號快速道路也可命名為「陳澄波紀念公路」。陳澄波的畫風樸拙而充滿生命力,由於對人世及鄉土的深情,他的畫作經常鉅細靡遺地描繪風景裡人與物的細節,因而也充滿了時代與土地的芬芳。其高尚的人格與傑出的畫藝,是嘉義人共同的驕傲。
再往北走,彰化──草屯間的七十六號快速道路可命名為「賴和紀念公路」。更往北,我們可以有「鄧雨賢或李臨秋紀念公路」、「吳濁流紀念公路」、「江文也紀念公路」或「蔣渭水紀念公路」等等。
我們期望在紀念公路上特殊地點以公共藝術來詳述紀念他們的事蹟。我們更希望有民眾參與共享的空間,讓每個台灣人有機會能與這些刻劃文化歷史的貢獻者對話。
這樣子,台灣歷史上的藝術與文化心靈,不論是蔣渭水、賴和、江文也,文學、繪畫、詩歌及各族群背景的文化記憶,都能透過全國交通網路所編織而成的文化地景美學,進入當代生活情境。台灣人抬頭仰視天空將充滿文化意涵。
簡而言之,我們主張從高速公路的時光通路上形塑台灣的文化地圖,讓台灣人活在台灣的歷史長河中,也讓台灣人能感受文化地圖所展現的生命力,建構台灣歷史的感人記憶及延伸的來路。
我們也誠懇呼籲政府將此文化地圖的建設,視為一重大建設,並儘速進行此計畫。
(曾貴海╱台灣南社社長;郭峰淵╱中山大學資管系教授暨台灣南社副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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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8.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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