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倫是當代年輕人崇拜的歌手。數年來,他最受喜愛的歌曲之一是「爸我回來了」,歌曲一開始是「我聽說通常在戰爭後就會換來和平/為什麼看到我的爸爸一直打我媽媽/就因為喝醉酒 他就能拿我媽出氣/我真的看不下去/以為我較細漢」,再如「不要再這樣打我媽媽/我說的話 你甘會聽?……」都在敘述著一個兒子對父親暴力的感受。
這首歌曲受到年輕人喜愛程度,顯示很多年輕人對傳統父親暴力有很深的焦慮與無奈。換言之,周杰倫唱出了當代年輕人的心聲,但流行歸流行,父權暴力這個重要的議題,卻從未因此而受到重視。似乎父權暴力在這個社會有「不可討論」的特性。
「不可討論」是哈佛大學管理大師阿奇利斯(Chris Argyris)專門探討的議題。根據阿奇利斯指出,在一個強調面子文化的環境下,一個使得人人自危的議題,將會產生「不可討論」的現象。這也就是阿奇利斯的學生、夏林清教授所提的「同流合污」,大家都粉飾太平,但問題卻始終未被解決。
而父權暴力正是這樣的議題,被台灣社會掩蓋、忽略。即使最近在媒體上大紅特紅的「上流美」都無法逃過這個「不可討論」的命運。許純美之所以成為現在台灣社會的傳奇人物,是因為她多重相互矛盾的特色:她自稱「上流」,卻又棄養親生女兒;她的盲目相對於她的自信與純真,令人以為她和精神病患無異。
華視新聞主播李四端也說:「比起電視新聞裡的政治人物,她們(許純美與如花)兩個起碼都很『真』。」但是這麼多媒體鎂光燈照耀下,許純美在婚姻中的遭遇:她結婚三次,第一任丈夫打她,第三任丈夫拿菜刀追殺她,卻只成為一個笑話。媒體的笑話,卻是社會的悲劇,兩相對照,更凸顯台灣社會不願誠實面對父權暴力的事實。
所以,難怪當陳總統在與連戰的辯論中說「不會打她(老婆)」之後,「不可討論」的現象又再度呈現。陳總統只願以「難道說沒打太太,就侮辱到女性同胞,傷到女性的自尊嗎?」回應,而非深入探討父權暴力。
連戰則幾乎以其夫人和女兒為代言人,進行間接的訴求,如連方瑀說陳總統「沒格調」,連惠心則說「沒有運動家精神」。平心而論,連夫人這種悲情訴求並無法釋疑於台灣人民,也無助於台灣女性家庭地位的改善。
事實上,有關連戰家庭暴力的傳聞流傳甚久,如上次大選其對手宋楚瑜、也是現在的副手,就曾說過:「宋家和張家沒有家庭暴力,爸爸不但不打媽媽,也不打小孩。」而以台灣父權暴力的普遍程度,群眾自然而然很容易相信宋先生的話是真的。
這種社會集體的迷思,絕非連夫人這種訴求可將其化解。所以治本之道,並非由連戰向連方瑀說「小乖,我愛妳」的示愛,因為此舉只是更凸顯大男人的作風。而應是大聲疾呼:「打某的台灣男人站出來」接受社會的檢驗。連戰此舉也許使他當不了台灣總統,但卻可能因改善台灣婦女地位而名留青史。
選舉之所以成為民主政治一個重要的手段,是因為重要的社會議題會透過選舉而被凸顯。所以陳總統一席「不會打她」的說詞不應該只成為兩黨選舉相互攻訐的對象而已。此時此刻,也正是台灣社會誠實面對「父權暴力」這個多年宿疾。如此,台灣社會也許才能真正的上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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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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