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樹生毒果

　美國加州河濱郡法院，這幾天正在重審一個萬方矚目的謀殺案。這個案子之所以引起媒體的注意，在於檢方起訴時，對法條適用與解釋的革命性。被告艾美普立恩Amy Prient本身是個長期使用安非它命的女癮君子，她在產後期間選擇以母奶餵養初生嬰兒，可是，她並沒有因此中止使用安非它命，她的三個月的男孩，因為吸飲了過多含有安非它命毒素的母奶而暴斃。

　承辦檢察官主張：普立恩明知或應該知道她長期使用毒品所造成的體內毒污染，有造成嬰兒死亡的可能，卻仍置嬰兒的安危於不顧，於是，向法庭求處謀殺罪的重刑。

　有毒的母體，會產生有毒的母奶；有毒的樹，會長出有毒的果實。同樣的，內心狠毒齷齰的人，開口所說的話語，在沒有修飾遮掩的狀況下，絕對是尖酸刻薄、狠毒辛辣。

　那來的「無心」之言？

　許多人常喜歡假借「無心之言」，來替自己忘了遮掩修飾所說出來的「真心話」找個下台階。普天之下，唯獨人類具有語言能力。語言是用來表達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思慮，思慮是內在的實質，而言語則是形之於外的表徵。

　以電腦為例，在硬碟裏的資料，經過CPU的處理之後，必須透過螢幕才能顯現。顯示在螢幕上的數據、文字或影像與硬碟裏的資料和CPU的處理結果有直接的關係。沒有資料或缺少CPU的計算與處理，螢幕上必然是一片空白。

　同理，如果一個人不曾在內心存有如是的思維，不可能會莫名其妙地冒出相對的話語。與其推說是無心之言，不如坦誠是類似「酒後吐真言」的率性肺腑之言。

　馬英九的心

　為了不讓陳總統專美於前，在陳總統的「向人民報告」的演說之後，馬英九也企圖邯鄲學步地來一段電視演講。馬英九在這一段接近三十分鐘的喃喃自語裏，再一次為自己前些時日的失言道歉。馬說：使用「會死得很難看」之類的言語，和他平日的風格不符，因此，他必須為他的「失言」和錯誤的示範，向全國百姓道歉。

　前不久，馬英九在台北議會接受質詢時，情急之下道出了真心話，要大家好好期待他那凶狠的一面。這句「會死得很難看」其實只是馬英九隱藏在他那凶狠的內心裏的實際思維，怎可說是沒有出處的無心之言呢？

　毒樹生毒果，好的樹不會長出有毒的果實。以此類推，馬英九近來在展現他那凶狠的一面時所說的話，包括：「會死得很難看的」流氓辭彙，「子彈上膛，等著扣扳機」的逼真「槍斃說」，還有最嚴重的威脅檢調人員的「風水輪流轉、政黨會再輪替」的白色恐怖復辟預警，難道不是馬英九的凶惡的「真情流露」？

　馬英九先生！請注重口腔衛生！

　博雅爾箬契爵士Sir Boyle Roche是十八世紀愛爾蘭國會議員，他和老布希總統的年輕搭檔丹奎爾Dan Quayle一樣，都有常常失言的毛病。譬如，這位爵士老兄就曾經為自己辯駁說：「我的敵手對我所做的抹黑造謠的謊言，至少有一半不是真的。」有人因此戲弄地說：每一次爵士開口，他都會把自己的腳塞進嘴巴裏。於是，「Put you foot in your mouth」便常被用來形容失言者的窘狀。

　馬英九也是個老把腳塞進嘴巴裏，欠缺口腔衛生的人。馬英九雖然頂著哈佛大學法學博士的頭銜，然而，美國名校的光環卻遮掩不住他對基本法學常識的鄙陋。馬英九口口聲聲說陳總統弊案纏身，應該自動下台以謝國人；馬不但浪費許多時間跟口舌，錯引威權專制的思維，並文縐縐地勸導陳總統應該要有「萬方有罪，罪在朕躬」的「雅量」去概括承受女婿與幕僚的過錯。

　「respondeat superior」這句拉丁諺語，翻譯成英文為「let the master answer」，也就是主人、本人或雇主在特定的狀況下，必須對其僕人、代理人或受雇人的行為負連帶責任的法律原則。任何美國法學院的一年級生都必須修習類似法學緒論的「代理權」學分。

　根據代理權的基本原理，主人、本人或雇主只對他們「可以控制的」人或行為負連帶責任，而且僕人、代理人或受雇人的行為必須在主僕、代理或雇佣關係範圍內，才能迫使主人、本人或雇主負責。舉例說明：公司的主管人員對其下屬的性侵害，並不自動地屬於公司的連帶責任範圍內，（主管只負責監督管理人事，性侵不屬職務範圍），除非公司對於該主管的性侵害行為知情，能防止而不防止，甚至明知而加以縱容。

　陳哲男的違法行為（如司法黃牛）並不在他總統府副秘書長的職權範圍內，目前也無任何證據顯示陳總統知情或從容；趙建銘的疑似內線交易行為以及利用總統女婿身份之便的涉嫌「喬」事情，除非陳總統知情縱容，更是與連帶責任沾不上一點邊，因為岳父女婿的關係不管從法律、道德或人倫的角度看都沒有辦法成為連帶責任的基礎。要不然，馬英九罄竹難書的市府弊案，還有大膽無恥的賤賣黨產的惡行，豈不因此連累到周美青的老父？

　馬英九最近的無知識兼無衛生的言行，實在逼得我們刮目相待。馬英九除了釣魚台列嶼東海劃界問題以外，似乎對其他基本的法學理論完全無知。或許，我們應該發動一人一信運動，向哈佛大學求證馬英九接受高等名校法學教育的真相。我們更要質詢哈佛校方為何會訓練出不知司法獨立為物，仍然持著威權思維，敢於明示「政黨輪替後秋後算帳」的博士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