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9月6日以後，國家認同已成為不可阻擋的台灣民意主流。國家認同VS.反國家認同是2004年台灣總統大選不容踰越的核心主題。它將決定這片國土之上兩千三百萬國民的未來命運，誰想躲避也躲避不了。

《聯合報》國家認同民調的意義何在？

　9月21日，《聯合報》公布「民眾對各種國家前途陳述的共識與歧異」民調結果如下：

　我們先看第一、二兩種陳述。「中華民國在台灣已是主權獨立國家」或「台灣維持現狀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台獨」，實質上認同的是同樣的國土（台、澎、金、馬二萬六千平方公里），同樣的國民（兩千三百萬），同一個主權國家，同一個中央政府。兩種陳述都獲得絕對多數認同。但既然兩種陳述指的是同一事實，為什麼認同第二種比認同第一種少了百分之十四？

　道理很簡單：第二種陳述中出現了「台獨」！國民由於歷史形成的潛意識恐懼感或「政治不正確」感，遇到「台獨」二字就會產生「保持距離」的習慣性反射。如果把第二種陳述改為「台灣維持現狀就是另一種形式的主權獨立國家」，認同的肯定比第一種更多。因為「不同意」第一種陳述的一成七中，有一部分並非「不同意」國家存在的事實，而是不喜歡「中華民國」這個「國號」（或連戰所謂「帶殼上市」之「殼」）。所以真正不認同自己國家存在的國民，不會超過一成。

　真正不認同自己國家存在的，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既不認同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也不認同中華民國（在台、澎、金、馬）是主權獨立國家。他們「認同」的，是現實世界中根本不存在的，包括中國、蒙古、台灣在內的虛構的「中華民國」。以連戰為其代表。

　另一種是「認同」一中即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是中國之一部分。以九月七日下午「一中反獨」遊行隊伍之訴求為代表。

　這兩種認同實質完全一致，其形式上的差異，只是連戰的「一個中國」，披上了一件根本不存在的「國王新衣」，比赤裸裸打出中國五星紅旗和中共鐮刀斧頭旗的擁中滅台派更加虛偽罷了。

　假如以更清晰的陳述來作如下區隔：

　一、認同台灣（台、澎、金、馬）是主權獨立國家。

　二、認同中華民國（在台、澎、金、馬）是主權獨立國家。

　三、認同「一中」，包括中國、蒙古、台灣的中華民國。

　四、認同「一中」，中國即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份。

　即一、二選項必涵蓋九成以上國民的國家認同共識，因為這是人和人無法抹煞的事實認同。第三、四選項均不認同自己國家存在的事實，「夢想」改變現狀，把台灣送進「一個中國」，助中滅台；絕大多數國民都不可能去選擇。

　《聯合報》民調的陳述，雖存在模糊、不夠明確的缺點；但即以其中最重要的第一、二兩項指標，已足以表明對台灣的國家認同，已超越族群、省籍、黨派、語言、文化差異，形成普遍的國民共識。

　至於後面幾項指標，因陳述不清：如「一個中國兩個政府」，是兩個代表主權國家的中央政府，還是香港那樣附屬於主權國家的地區政府？又如「兩岸都是中國」，究竟兩岸中國是一個主權國家，還是兩個？等等。在此不論。

　這裡需要著重指出的一點，是《聯合報》此次民調的意義，是突破了傳統民調那種早已背離現實的靜止三分法或靜止五分法。

　就在《聯合報》公布民調的同時，政治大學選舉研究中心也提出一份民調，是照例的三分法（統、獨、縰持現狀）和五分法：

　儘快統一
　儘快獨立
　維持現狀，以後走向統一
　維持現狀，以後走向獨立
　永遠維持現狀，或維持現狀以後看情況再決定

　而其「結論」永遠是：「民眾立場相當穩定，歷年來多數偏好維持現狀或維持現狀以後看情況再決定」。

　這種「民調」毫無意義，或者說，只是一種「掩蓋真實民意的虛偽民調」。問題就出在自欺欺人的「維持現狀」這四個字。

　上表所列四種陳述，包括1、2兩種國家認同與3、4兩種反國家認同，都可以列入「維持現狀」之內！連戰就自稱他的「一個中國，反對台獨」是「維持現狀」！中共也自稱「一個中國，聯合反獨」是「維持現狀，誰也不吃掉誰！」

　《聯合報》民調的突破性意義，就在打破了歷來掩蓋現狀、扭曲民意的虛假民調。請看：「台灣維持現狀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台獨！」「中華民國在台灣已是主權獨立國家！」這就是百分之七十一與百分之五十七國民認同的「維持現狀」！也就是連戰「堅決反對」的帶「殼」與不帶「殼」的「台獨」現狀！

　「現狀」既「已」到達，還需要「儘快走向」、「以後走向」或「以後看情況再決定走向」麼？

　可見傳統民調與民意之距離何等遙遠！《聯合報》民調超越了傳統民調與民意的距離，表達了今日台灣對國家認同的民意主流！在今日台灣，國民對國家認同的一致性，已超越族群、省籍、黨派、語言、文化差異，達到事實上的共識。這是對挑動國民分裂的反國家認同政治勢力的重大打擊。

 尊重歷史，尊重事實，以理性的包容態度，面對國家認同的非實質差異 

　李白詩云：「抽刀斷水水更流」。（《將進酒》）歷史正如流水，是不容斬斷，也斬不斷的。今日之台灣，有其歷史的由來與發展。今日國民之國家認同差異，亦有其歷史的由來與發展，必須理性面對，警惕反國家政治勢力藉國家認同的非實質性差異分裂國民，危及國家的生存與自由。

　連戰說：「過去十幾年歷史是一場惡夢」，他要「一刀兩斷」！

　連戰十幾年的「惡夢」是什麼？正是從蔣經國「革新保台」，開放黨禁、報禁，走上民主化、本土化道路開始；到2000年台灣和平轉移國家政權，連戰敗選下野「臥薪嚐膽」為止的歷史。

　連戰的「惡夢」史，正是台灣自古迄今最光輝燦爛的歷史新篇章。

　連戰的「惡夢」史，正是台灣人民為目由，為民主，為人權，為自己國家的生存與獨立主權奮鬥的成功史。

　這十幾年的歷史，就憑連戰一個人「抽刀」，斬得斷麼？

　顯然不能。但如果另一邊也「抽刀」幫連戰斬，把中華民國在台灣借「殼」上市這段歷史，從國民黨流亡政權把台灣當反政大陸基地，到蔣經國晚年「革新保台」，到李登輝完成民主轉型、確立中華民國在台、澎、金、馬的獨立主權國家地位，統統亂斬一氣，那就危乎殆哉！

　歷史是斬不斷的。但國民卻要被斬得一團混亂、四分五裂了！就像連戰期待的，把國家認同戰變成國號善惡戰，把陳水扁VS.連戰的台灣總統選戰變成陳水扁VS．蔣經國的台灣歷史大戰。本來連戰打出「一個中國，反對台獨」旗號去上中共「一個中國，聯合反獨」之鉤，使他處於反國家認同的孤立境地！為什麼非要把帶「殼」（帶中華民國之「殼」）認同自己的國家（台、澎、金、馬三萬六千平方公里國土，兩千三百萬國民）的一大批國民，認同蔣經國晚年革新保台的一大批國民，統統新到連戰一邊去？這叫做為叢驅雀，為淵驅魚！不是說連戰是「扶不起的阿斗」麼？為什麼非要把他扶起來不可呢？

　面對國民對國家認同的非實質性差異，要尊重歷史，尊重事實，以理性的包容態度，求同存異。面對國民對歷史人物的認識差異，也要尊重歷史，尊重事實，以理性的包容態度，切磋探討。

　什麼叫實質性差異，什麼叫非實質性差異？

　實質性差異，就是國軍保衛的中華民國，和連戰「一中反獨」的「中華民國」之間的差異。二者認同的不是一個國家，保衛的不是一個國家。

　國軍保衛的中華民國，被連戰稱做「帶殼上市的台獨」，在台、澎、金、馬，不在雲南、四川、西藏、蒙古。前天幾位國軍將、校來訪，我問他們，假設印度同中國開戰，打到四川、西藏，你們去不去保衛中國？他們說：不去，國軍只保衛台、澎、金、馬兩千三百萬國民！

　我問：那國軍不成了某人所謂「帶殼上市的台獨」了嗎？

　他們答：那不管他，國軍保衛的中華民國，是兩千三百萬國民的中華民國！

　所以在國家認同問題上，國軍與連戰是實質性差異。雖都說「保衛中華民國」，國軍認同的中華民國，是連戰「堅決反對」的借中華民國之「殼」上市的台獨！

　而國軍與九月六日台灣十五萬國民在凱達格蘭大道上喊出認同台灣國，雖口號不同，認同的卻是同一個國家！

　陳水扁到國軍演說，喊「保衛中華民國」！在東京世合會視訊演說，講「一邊一國」，又說自己如不是總統，也會抱小孫子去參加九月六日國家認同的偉大節日。有人攻之曰：「搖擺」，「口是心非」。其實陳水扁說的都是真話，根本就是一回事。陳水扁的中華民國，同國軍的中華民國，同九月六日十五萬國民心中的台灣國，是一個國家，兩千三百萬自由國民的自由國家。她同十三億人口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並存於台海兩岸，不是一邊一國嗎？

　連戰才是「口是心非」的大騙子。你問他的「中華民國」在哪裡？他答得上來嗎？問急了，就是那句吞吞吐吐、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憲法一中，一中就是中華民國」？

　為何如此？因為他要「保衛」的「中華民國」，人世間根本就不存在，所以也就說不出。他的「一中反獨」戰略，不過是拿「一中就是中華民國」這句鬼話來騙台灣人民，好讓自己去上中國共產黨的「一個中國，聯合反獨」之鉤，把台灣套進「一中」絞索絞死！

　非實質性差異，就是兩千三百萬自由國民，認同的是同一個國家，但對國號的主張有差異。或者由於某種歷史原因，認同中華民國這個國號；或者由於不同的歷史原因，不認同甚至憎惡這個國號；或者由於現實原因，認為中華民國這個國號以名不副實，不為國際所認同，又易於同中國混淆，造成諸多不便等等。

　面對種種非實質性差異，應以理性的包容態度求同存異。差異是歷史形成的，也需要時間來解決。

　其實「借殼上市的台獨」，倒是連戰難得講對了的一句實話，可惜他又「堅決反對」他講出的這句實話！

　可不是嗎？中國國民黨和中華民國，在大陸已被中國共產黨打敗，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蔣介石帶到台灣來的是兩張「殼」。一張「殼」叫中華民國國號，另一張「殼」叫中華民國憲法。

　這兩張「殼」，本來同台灣沒有多大關係。中華民國成立之時，台灣還是日本殖民地，根本不是中華民國的一部分。中華民國憲法制定之時，抗日戰爭雖已結束，和約尚未簽訂。所以那部憲法裡的領土那一條（第四條），只有含含糊糊的「中華民國領土，依其固有之疆域，非經國民大會之決議，不得變更之。」

　「固有疆域」在哪裡呢？查中華民國成立以來所有憲法，領土一條中有「新疆、蒙古、西藏」，還有「熱河、察哈爾、綏遠」，卻從未出現過台灣。原因就是中華民國開國直到抗戰前最後一部「五五憲草」，台灣都還在日本手裡。

　這部憲法的實質內容，完完全全是按照共產黨打敗國民黨之前、國民黨在大陸統治的那個中華民國設計的，時空條件可以說同今天的台灣風馬牛不相及。

　問題就出在，蔣介石帶來了這兩張「殼」，讓台灣借「殼」上市了五十四年。開頭還能在世界上市、在聯合國上市，後來市場越縮越小，縮到了今天只能在家裡上市，自賣自買。

　但這段荒謬的借「殼」上市史，畢竟也是一段無法斬斷的台灣史；而且通過政治、經濟、文化、教育、媒體，這兩張「殼」，至今還附著在台灣社會的每個角落，支配著每個國民的日常生活。

　你不信嗎？每天早晨打開報紙，除了《台灣日報》和中國香港來的《蘋果日報》與全球同步，採用公元2O03年紀年外；其他各報包括號稱「台灣優先，自由第一」的台灣「第一大報」《自由時報》，都還沿用著「中華民國九十二年」紀年呢！可見脫掉中華民國這張「殼」何等艱難！

　至於「中華民國憲法」那張「殼」，就更難了。李登輝為了把當年反攻大陸基地的外來專制政權轉型為獨立、自由的現代民主國家，不得不對借來的「殼」修修補補多少回，修到可以勉強解讀為「中華民國在台灣」、「中華民國第二共和」、「台灣中華民國」，直到與對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區隔為「特殊國與國關係」。一片苦心為台灣，結果被連戰扣上一頂「帶殼上市的台獨」綠帽子，撤銷了「中國國民黨」黨籍！

　台灣的民主發展史，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艱難地走過來的。誰也斬不斷。你怎麼能夠把今天認同自己的國家、國土，但還未脫盡那兩張「殼」的國民，推到反國家、反自由、反民主，同中國共產黨「聯合反獨」的連戰那邊去呢？

　尊重歷史，尊重事實，以理性的包容態度面對國家認同的非實質差異，要分兩步走。

　第一步，在對國家的事實認同、價值認同上達成國民共識，認同這個自由國家的自由國民團結起來，共同面對連戰和中國共產黨消滅台灣主體、台灣主權、台灣意識的「一個中國，聯合反獨戰鬥綱領」。

　這就是2004.3.20的目標。3.20就是國家認同投票，但選的還是帶「殼」的中華民國總統。

　一個帶「中華民國」之「殼」的台灣總統，陳水扁。

　另一個是上中國共產黨「一個中國，聯合反獨」之鉤的連戰。他打著世界上不存在的「一個中國即中華民國」幌子欺騙國民，同中國共產黨一起消滅台灣主權，把這個自由國家併入「一中」，喪權滅國！

　你要投向哪邊？

　台灣的民主發展，走到了關鍵的歷史轉捩點。是走民主轉型跨向民主鞏固、寧靜革命跨向寧靜建國的歷史前進之路；還是相反，跨向「一個中國，聯合反獨」、喪權滅國的歷史倒退之路？國家認同VS．反國家認同，正是這歷史轉捩點上關鍵的一步。台灣人民要跨越這決定性的一步，必須讓連戰「二次失敗」。

　2000年，連戰打「戰爭恐懼牌」，配合中共《一個中國白皮書》和朱鎔基恐嚇，威脅國民：「選陳水扁就是戰爭！」選民第一次打敗連戰，制止了中共戰爭恫嚇，實現了和平轉移政權。2004年，連戰打「反國家認同牌」，配合中共「一個中國，聯合反獨」鬥爭綱領，分裂國民，破壞國家認同的國民共識。台灣人民必須超越族群、省籍、黨派、語言、文化差異，團結起來，確立國家認同的國民共識，二次打敗連戰，讓中共的「一個中國，聯合反獨」鬥爭綱領徹底破滅，台灣人民才能開創民主鞏固和國家建設的歷史新時代。

　第二步，在2004國家認同VS．反國家認同的總統大選獲得決定性勝利之後，通過制定國家憲法的理性討論，解決國民對國家認同的非實質性差異。也就是讓國民參與制定符合今日台灣民主發展真實面貌之新憲，脫掉五十五年前中國國民黨流亡政權帶來的那兩張舊殼。

 斬斷歷史，無視事實，非理性對待國家認同差異之危險後果 

　當前從「左」、右兩個極端刮起的兩股斬斷歷史、抹煞事實，非理性對待國家認同差異之風，互相呼應，異途同歸，是對九月六日十五萬民眾國家認同偉大節日的反動，其危險後果是混淆是非、分裂國民，為反國家、反自由、反民主的舊勢復辟營造其所需要的混亂空間。

　第一、斬斷一九四九年以來中華民國在台灣「借殼上市」的歷史，把國軍和國民中由於歷史傳承與教育等環境影響，認同帶中華民國之「殼」、存在於台、澎、金、馬的自己的國家；與連戰為「聯共反台」，認同中國共產黨的「一個中國，聯合反獨」鬥爭綱領，打出的那塊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一個中國即中華民國」幌子混為一談。這是直接呼應連戰的「2004是中華民國VS.台灣共和國之戰」，製造國民內部對國家認同的混亂與分裂；硬把認同自己國家（「中華民國在台灣」），被連戰稱為「帶殼上市台獨」的那部分國民，推到反國家、反自由、反民主的連戰復辟勢力一邊！

　第二、斬斷蔣經國在生命不同階段演變的歷史，把統治台灣前期反自由、反民主、反人權的獨裁者蔣經國；與在生命最後兩年「革新保台」，走上民主化、本土化之路的蔣經國混為一談，全盤否定其在台灣民主進程中的歷史作用。這同連戰把「過去十幾年」台灣民主化歷史視為「惡夢」，要「一刀兩斷」如出一轍；其政治效用是使認同蔣經國晚年對民主貢獻的國民產生混亂，甚至誤認連戰復辟勢力為蔣經國「革新保台」的繼承者。蔣經國在台灣民主進程中的歷史地位以及連戰復辟勢力對蔣經國「革新保台」之背叛，非本文主旨，容後再論。

　第三、斬斷李登輝繼蔣經國之後在台灣執政十二年，完成台灣民主轉型，創造政治、經濟、兩岸和平三大奇蹟，終結外來政權統治，使台灣成為獨立、自由的現代民主國家的光榮歷史。說什麼李登輝「且戰且走，騎驢找馬！」「與舊政權菁英妥協！」「對歷史真相和稀泥！」「對社會道德傷害無比深遠！」「對正義問題保持緘默！」「付出無形卻重大的代價！」如此等等，與連戰的「一場惡夢」何其相似乃爾？

　三個芝加哥大學政治學博士齊抽刀，看似來路不同，目標整齊一致，聯手演出了一場極端主義者斬斷台灣民主發展「十幾年」歷史（1986-200O）之奇觀！

　「抽刀斷水水更流」。歷史雖斬斷不了，但一時間「為叢驅雀」、「為淵驅魚」的政治作用，已顯而易見。

　極端主義對民主的危害，政治學者多有論及。貝雷爾森（Berelson）說：「極端的興趣伴隨著極端的黨派偏見，有可能導致頑固的狂熱，一旦蔓延到全社會，足以毀滅民主進程」。薩托利（Sartori）說：「作為決策者的極端主義者，對民主政體的破壞會比他的對手遠為徹底和迅速得多。」而且極端主義容易感染感情強度高的參與者，如薩托利所言，「感情強度很高的參與者不具備正確掌握信息的素質，因為他只尋找經過強化的信息；這種高度敏感與強烈感情最不適合知識成長的土壤。」

　連戰早就顯示出與國民黨其他政治人物（如馬英九）迥異的極端主義政治性格。2000年他就對《一個中國白皮書》和朱鎔基恐嚇表現出異常的狂熱，說出「選陳水扁就是戰爭，選宋楚瑜就是賣台，狼心狗肺」之類極端主義言辭。敗選後更趨極端，從發動圍剿李登輝到請李出黨，用語之毒，世所罕見。今年出來競選總統，竟至全盤否定台灣民主發展的十幾年光榮歷史，斷言「過去十幾年是一場惡夢，要一刀兩斷！」

　未來幾個月，若聽任斬斷歷史，非理性對待國家認同差異繼續發酵，導致「頑固的狂熱」，讓極端主義領導人得以在國民分裂與國家混亂中上台執政，台灣將面臨危險後果。

　連戰不是說選陳水扁等於戰爭，只有選他才能阻止中國定時炸彈爆炸嗎？事實正好相反。其區別正在於政治性格，陳水扁不是極端主義者，而連戰是。

　假設連戰明年3.20當選了，如其所言，不畏任何抹黑，立刻去中國，在「九二共識」基礎之上，「簽訂綜合性兩岸協議」，「為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民及後代子孫開拓安身立命的機運！」

　後果將會如何？

　第一、「九二共識」，即「一個中國」，無論連戰如何「各表」，這根絞索是非套上「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民及後代子孫」脖子不可的了。這就是汪道涵「一個中國，聯合反獨鬥爭綱領」中所謂的「願者上鉤」。連戰若以總統當選人身份自願去「上鉤」，對台灣未來命運之衝擊，當然非同小可！

　第二、「簽訂綜合性兩岸協議！」「綜合性」，顯然已超越事務性和經貿範圍，涉及政治議題的協議。一個當選而未就職之「總統」，能擅自去「簽訂」嗎？

　第三、為「後代子孫開拓安身立命之機運！」則不只是「綜合性」，而且是長期性的了。這麼重大的不但改變「現狀」，而且改變「未來子孫後代機運」的綜合性、長期性「協定」，連戰居然敢「不畏任何抹黑」，在就職之前就去「簽訂」，好大的膽子！試問哪一個自由民主國家的當選總統敢這樣做？敢這樣做的，只有獨裁者，而且不是認同自己國家的獨裁者：不是蔣經國，而是拿國家主權、國民未來命運當賭注，不惜在自己手裡喪權滅國的賭棍獨裁者！

　毫無疑問，屆時國民肯定反彈，九月六日那樣的護國大遊行又將出現。連戰的「中國國民黨」，也會像九月七日那樣宣布為「叛國大遊行」，審判總召集的「叛國罪」！那不是美麗島「叛國案」的歷史重演？

　如果鎮壓不下去，導致更大反抗，北京天安門式的民主護國運動也可能發生；若國軍不願鎮壓，怎麼辦？學228事件時的陳儀，請「一個中國」的共軍來「聯合反獨」嗎？

　這並非連戰式虛聲恫嚇的詐彈，而是連戰「一中反獨」戰略之必然發展。極端主義者連戰一旦當選，如他所宣示的行動起來，作出改變現狀的極端主義決策，上述危險將難以避免。

　珍惜這十幾年寧靜革命給台灣帶來自由與和平的國民們，在極端主義者製造分歧挑動分裂時，應保持理性，維護團結，避免衝突，決不隨極端主義者的分裂活動起舞，無論打的是什麼顏色的招牌。

(http://www.southnews.com.tw)

（2003.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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