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台灣國家認同的理性基礎 |
六月二十一日《聯合報》在要聞版（A4）右下角，以不顯眼的位置報導了一則頗為有趣的消息，標題是〈國親高層發言，將避提「一中」〉。內云：
──國親政黨聯盟兩岸組昨天召開工作小組會議。與會人士指出，從國民黨主席連戰提出「若當選，不排除訪問大陸」，到親民黨主席宋楚瑜提出「在憲法一中屋頂架構下，兩年內加入世界衛生組織」再到高明見事件，都被泛綠陣營拿來炒作統獨議題，對手激化族群對立坐收漁利的企圖相當明顯，不但不利選情，也造成國內政局不安。
──部分與會人士指出，兩岸問題錯綜複雜，雖然國觀兩黨的兩岸論述禁得起考驗，可是每逢選舉，只要對手簡化成愛台與賣台訴求，泛藍陣營屢屢陷入解釋「一中」內涵的泥淖，建議國親聯盟在選舉敏感時刻，碰觸兩岸議題時儘量避免提到「一中」字眼，減少對手大作文章的機會。
這條消息有趣在哪裡？
第一、顯然這是一次內部策略會議，暴露了連宋司令部已意識到選戰開打以來，打「一中」戰場連吃敗仗，「陷入」「泥淖」。現在要從「一中」「泥淖」退兵，轉移戰場了。有趣的是，中國國民黨中央機關報《中央日報》對此重大戰略轉移未予報導。顯然這並非無意疏漏，《中央日報》政治要聞版（2版）以〈國觀聯盟兩岸組人事〉為標題報導了昨天的工作小組會議，卻只公佈了兩岸組四個小組負責人的名單，一律國正親副；而對《聯合報》報導之會議內容，隻字不提。
第二、《中央日報》在同版（2版）顯要位置以黑體字大標題〈連戰領航顧大局，宋楚瑜協調跑腿不爭權〉，報導了宋楚瑜六月二十日接受媒體專訪的談話；副標題是〈宋強調連戰很了不起，是有正確方向感的領導人。〉報導指出：「宋在談話中，表示未來全力適應連戰風格，找出自處之道；協調也不過是跑腿的工作，不會爭權力。」一副降服之姿態。
第三、仔細推敲《聯合報》之用語，還可以看出：前一段話是「與會人士指出」，即無論「鷹派」、「鴿派」均無分歧，一致承認，打「一中」戰場已吃了敗仗，「不利選情」。而後一段話是「部分與會人士指出」，也就是內部或有分歧。部分人士（權宜稱之為「鴿派」罷）認為已「屢屢陷入泥淖」，主張掛「免戰」牌，「減少對手大作文章的機會」；顯然「鷹派」對此還有保留。《聯合報》恐怕偏於掛免戰牌的「鴿派」，所以獨家報了出來。《中央日報》不著一字，卻大肆渲染宋楚瑜降服連戰領航（對此《聯合報》也不著一字），其中奧妙，耐人尋味。
第四、從後續發展看，六月廿二日《中央日報》開闢「公投」戰場，頭版頭條通欄大標題是〈連戰：公投涉憲，台灣大災難〉。連戰的策略是「聯美打扁」，與中國配合默契，把美國在台協會台北辦事處處長包道格拉來當槍使。前不久還在批阿扁「抱美國大腿」的連戰，這回自己抱住包道格的大腿不放了。宋楚瑜倒是相對低調，表示「民眾願當家作主，美國雖是好朋友，也不能干涉台灣內政。」連硬宋軟，「連戰領航」、「楚瑜跑腿」之局已成。
由此看來，「一中」戰場這一仗，2004選戰非打不可。連宋司令部掛免戰牌也好，不掛免戰牌也好，這一仗都避免不了。即使民進黨怯戰，台灣兩千三百萬國民也將起而維護自己國家的獨立主權。這是台灣避免被「一個中國」併吞的國家保衛戰。
這個主題，我已寫過多篇長文論述（如《總統的國家認同與台灣的未來命運》、《中國威脅與台灣國家安全》、《2004是台灣國家保衛戰》等），因其重要（可以說是關係台灣國家前途命運的頭號主題），而連宋司令部又有臨陣脫逃、轉移目標之跡象，故有續論之必要。
一、台灣的國家認同，是事實認同、價值認同，事超越族群、省及、文化、語言、信仰、黨派、意識型態的重疊共識
連宋司令部以「一中」絞殺台灣兩千三百萬國民的國家認同，慣用的伎倆是挑撥離間，把屬於國民共識的國家認同，歪曲為族群、省籍、文化、語言、信仰、政黨、意識形態之間的衝突，或所謂「藍綠」鬥爭。誰認同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甚至主張護照印上台灣，都被攻擊為所謂「台獨主張」、「漸進性台燭」，扣上「台獨基本教義派」之類莫名其妙的「罪名」。藉此煽動中國民族主義來打擊認同台灣的國民和政府官員，猖狂到在國會殿堂上審問「你是不是中國人」！？似乎在台灣這個自由民主國家，「通匪」已經除罪，「台獨」罪不可赦。連戰更是在各種場合散布「中國國民黨一貫反對台獨」的論調，混淆國際視聽，配合中國在國際上孤立、封殺台灣。
為了防止台灣國家認同的破壞者利用總統大選挑動族群、省籍、統獨等衝突，台灣每一個國民需要建立國家認同的理性基礎，達成超越族群、省籍、文化、語言、信仰、黨派、意識形態的重疊共識（overlapping consensus）。
台灣的國家認同，既是事實認同，又是價值認同，是現實態度與價值關懷的統一。
國家（State）不同於民族（Nation）。國家是政冶法律概念，是政治共同體；不是血緣、文化、語言、習俗的共同體。歐洲近代史上形成的民族國家（National State），那是適應歐洲資本主義萌芽時期，以國王為中心的集權制度取代權力分散的封建領主制度的產物，以單一民族統一為一個國家為其歷史特徵。對國家制度來說，那只是歷史的巧合而非必然，既有其利亦有其弊。以民族國家為基礎的民族擴張引起不斷的民族戰爭，即其顯著的弊端。
美國的誕生，標誌區別於民族國家的新國家類型進入現代歷史，即憲政國家（Constitutional State）。美國是移民國家，除了原住民印第安人外，曾經是歐洲多國（西班牙、荷蘭、法國、英國）的殖民地。美國人沒有共同的血緣、文化、習俗、傳統。美國並非立國於民族之上，而是立國於其《獨立宣言》和《美國憲法》確立的憲政制度和共同價值觀基礎之上。美國同英國分離之後，就是一個憲政國家而非民族國家。構成憲政國家的要素，不是共同的血緣、民族、文化、語言，而是統一的憲政制度、共同的憲政價值觀支配下的國家疆域（boundary）、國家領土（territory）和國家公民（citizens）。如同哈伯馬斯（Habermas）所指出：
──多元文化社會的國家（如瑞士和美國），證明了培養憲政原則所需要的政治文化並不要求所有公民分享相同的語言、族群或文化根源。相反，政治文化本身就可以作為憲政愛國主義的共同基礎。這種愛國主義同時強化了我們的信念，讓我們知道雖然多元文化社會中有許多不同的生活方式，卻可以並行不悖，維持同異互見之局。也就是從不同民族的傳統與歷史出發，都可以貢獻自己的民族資產，與其他民族輝映互補，誰也不會以己驕人。這樣的建構有賴於某種重疊共識的形成。如此「人民主權」與「基本人權」得以落實又無礙其普遍意義。
隨著憲政民主潮流的全球化，歐洲近代史上形成的民族國家也已演變成為憲政民主國家，而且多有不同民族的移民移入。可以說，現代國家已不再以民族區分，而是以制度區分。所謂邪惡國家，不是其民族、宗教、文化、語言邪惡，而是其制度邪惡。
所以現代國家的理性基礎即憲政基礎。憲法學家弗里德里克（C.J.Friedrich）稱之為「憲政的國家理性」（Constitutional Reason of State）。與憲政國家相對立的是極權國家（Totalitarian State），而非不同民族國家之間的對立。也就是說：在憲政國家內部，不存在民族、文化、語言、宗教、意識形態的對立，只有包容與「輝映互補」。憲政國家的國民統一在「重疊共識」之上，這「重疊共識」，就是憲政制度和憲政價值觀即自由、民主、平等、法治的普世價值觀。或者也可以說，統一於共同的政治文化與公民意識。
以此建構台灣的國家認同就很清楚：
第一、台灣同美國、瑞士一樣，屬於「多元文化社會的國家」，具有全國統一的憲政制度和獨立主權管轄下的國家疆域、國家領土和國家公民。這是一個事實。認同這個事實，就是事實認同。中國也好，美國也好，連宋司令部的「一中字眼」也好，都取消不了這個事實的存在。台灣這個多元文化的憲政國家，擁有不可剝奪的三萬六千平方公里國家領土，兩千三百萬國家公民，擁有不可剝奪的獨立主權，既不是中國的一部分，也不是美國的一部分，更不是連宋司令部「一中字眼」的一部分。
第二、台灣的國家認同不但是事實認同，也是價值認同。台灣在中國國民黨外來政權的白色恐怖統治年代，也具有國家政權形態。但國家主權在外來政權統治者手裡，不在台灣人民手裡。外來政權統治者不把台灣和台灣人民當作國家主體，只當做反攻大陸的基地。所以不願受奴役的台灣人，不認同那個外來政權的「中華民國」是合理的。外來政權的存在雖然也是一個事實，但由於它違背正義的價值，人民有權認同它，反對它，要求改變那非正義的政權。
今天的台灣，是終結了外來政權統治，主權在民的現代憲政國家。台灣的國家安全與存續（survival），奠定於憲政的基礎之上，即每一個台灣公民的自由權利均得到國家法律的平等保障，無論他（她）屬於哪一種族群、文化、語言、信仰、習慣與傳統。所謂台灣的國家認同，就是認同這個自由、民主、平等、法治的憲政國家制度，在這個憲政制度之下行使每一個公民的權利與義務。這種「重疊共識」屬於價值認同。在廣泛的意義上，這也可以視為一種文化共識，即憲政國家的制度文化或政治文化共識，屬於多元文化的「重疊」部分，並不妨礙在文化其他領域的多元競爭。
二、台灣人的國家只有一個，她是兩千三百萬國民的共同家園，記不能把國家誇大、虛無化；也不能把國家貶低、族群化
在國家認同問題上，台灣是國家概念不是地域概念；台灣人是國民概念，不是籍貫或族群概念。中國和中國人，也是國家和國民概念；不是地域或族群概念。
台灣與中國，是不同制度、不同價值體系的兩個國家。台灣是憲政民主國家，中國是共產黨專政的極權國家。這兩個國家互不隸屬，台灣不是中國的一部分，中國也不是台灣的一部分。
連宋司令部破壞台灣人民的國家認同，玩弄兩套欺騙手法。
一套是把國家誇大、虛無化，製造所謂「九二共識」、「一中各表」。連戰說：一個中國就是「中華民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大陸也是中國的一部分。看起來這個國家膨脹了二百倍！把亞洲大陸的兩個大國｜中華人民共和國和蒙古共和國都吞併進來了！這是典型的聯共反台，替中國吞併台灣的大騙局！
台灣這個憲政國家，明明疆域止於台、澎、金、馬，三萬六千平方公里國土。今天的「中華民國」，就是台灣。照李登輝前總統的說法，叫「中華民國在台灣」，或「在台灣的中華民國」，或「中華民國第二共和」（孫中山的「中華民國第一共和」，在大陸不在台灣；今天的「中華民國第二共和」，在台灣不在大陸），指的就是台、澎、金、馬這片國土和生存在這片國土上的兩千三百萬國民。
連戰把「中華民國在台灣」的「在台灣」拿掉，硬說他的「中國國民黨代表全中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國土，十三億國民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成了「中華民國」的一部分，還加上一個蒙古共和國，連戰吞得下嗎？那是假的！連戰這種大騙局，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信他，還要拿來騙台灣人上他那根「一中」絞索讓中國去絞。
我說過台灣兩千三百萬國民，在世界上已不算小國。按瑞士洛桑國際管理學院的標準，兩千萬人口以上的國家算大國。按國民計，台灣與澳大利亞、加拿大相當。但論國土，台灣只有三萬六千平方公里，是澳大利亞的二百分之一。所以台灣不是「小國寡民」，而是「大國寡土」。在過去時代，決定一個國家國力大小的是土地資源，「有土斯有財」，「地大物博」則國家富強。今天時代不同，決定一個國家競爭力的是人，是國民素質，勞動力水準，創新能力，智慧財產，政府的政策和效能。這同國家制度密切相關，保障個人自由的憲政國家，最能夠發揮國民的創新能力。所以自由的台灣人，完全有信心有能力在這片小小的國土上，建設起世界第一流的現代文明國家，既不讓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中國」吞併台灣，也不信連戰那「一個中國」能把中華人民共和國吞進「中華民國」的大騙局。
連戰的騙局，騙不了中國和世界，只是騙台灣人民，誘騙台灣人民套進他為聯共反台精心設計的「九二共識」、「一中各表」絞索，幫中國共產黨把台灣這個自由、獨立的憲政國家絞殺。
試問連戰良心何在？用得著他2000年說出的那句自鳴得意的罵人話：「xx當選總統是賣台，狼心狗肺！」
連宋司令部破壞台灣人民國家認同的第二套欺騙手法是把國家貶低，族群化。
認同台灣是一個主權獨立的憲政國家，不受任何外國統治或支配，不是任何外國的一部分。這是事實認同，價值認同，是兩千三百萬國民不分族群、省籍、語言、文化、信仰、傳統的「重疊共識」。連宋司令部破壞國民共識，故意把國家認同縮小為族群、省籍、統獨、黨派、意識形態的無謂紛爭。
連宋策動少數不願認同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事實的大中國民族主義者，揮舞「一個中國」大棒分裂國民，還要反咬一口，誣陷認同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事實的國民是挑動族群、省籍、統獨衝突。
這場國家認同之戰，是企圖改變台灣獨立現狀的連宋司令部挑起的。其核心分歧是：認同台灣，即認同台灣作為獨立主權國家存在的事實與價值，願意保衛其生存與發展；還是認同「一中」，即企圖改變台灣作為獨立主權國家存在的事實與價值，終止其生存與發展，送進「一個中國」屋頂之下？這裡必須釐清幾點：
第一、何謂現狀？何謂改變現狀？
台灣海峽兩邊，至少有三種現狀：台灣的現狀，中國的現狀，台灣與中國關係的現狀。前兩種現狀，屬於兩個主權國家的內政，要不要改變？如何改變？他國無權干涉。事實上也處於不斷改變之中。台灣已從中國國民黨黨國統治的外來政權改變為主權在民的現代憲政國家。中國也從毛澤東時代的封閉國家改變為半市場經濟的部分開放國家。第三種現狀，屬於影響台海安全的國與國關係。自廿世紀七十年代以來，大體上台海兩岸處於平衡狀態。即台灣放棄反攻大陸；中國雖不承諾放棄用武，事實上並未準備好進攻台灣。美國則以《台灣關係法》與美中三《公報》維持對台、中兩國均衡關係，制約雙方避免衝突。
這一平衡狀態，已經保持三十年。鄧小平想改變現狀，與蔣經國談到和平統一。蔣經國以「不接觸，不談判，不妥協」拒絕之，使現狀得以維持。江澤民又想改變現狀，文攻武嚇，密使來往，誘李登輝接受「一個中國」。李登輝堅持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使現狀得以維持。2000年台灣和平轉移政權，江澤民對陳水扁「聽其言，觀其行」，陳水扁拒絕被套進「一中」絞索，使現狀得以維持至今。
今天企圖改變現狀，破壞平衡，製造台海危機的是連宋司令部。一旦連宋實現其所謂「九二共識」，把台灣送進「一中屋頂」之下，則維持了三十年之現狀即被打破，紛亂蜂起，台灣將面臨喪權滅國危機。
第二、認同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還是認同「一中」、改變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現狀？國家認同沒有中間路線。
台灣國家主權屬於台灣全體國民。不能擴大為屬於十三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也不能縮小為只屬於某某族群，只屬於阿洛人，客家人，「外省人」，原住民。台灣國家主權屬於不同族群、不同省籍、不同文化、不同語言、不同宗教、不同傳統的每一個國民。台灣國家主權也屬於認同今日台灣存在的事實與價值，主張與未來的民主中國統一的「統派」。
至於拒絕認同台灣作為獨立主權國家存在的事實與價值，急於改變現狀，企圖利用2004總統大選「變天」，把台灣納入「一中」屋頂的人，將是絕對的少數。所以今天在國家認同問題上的分歧，絕大部分只是認識分歧，而非實質的認同分歧，也就是被混亂不堪的媒體、民調之類搞糊塗了，無所適從。譬如陸委會的三分法民調，什麼「主張獨立」、「主張統一」、「主張維持現狀」？維持現狀難道不就是維護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現狀，反對統一？這種莫名其妙的三分法，很容易被搞渾水，連戰就說他主張維持現狀，又說他一貫反對台獨，不認同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中國對台辦也說「維持現狀，現狀就是一個中國，兩種制度」！
國家認同只能是清清楚楚的二分法：或者你認同台灣是憲政國家的事實與價值；或者你拒絕接受台灣是憲政國家的現實與價值，你認同「一中」，主張改變現狀，讓台灣進入「一中」屋頂之下，成為「中國的一部分」。
第三、2004年3月20日，不但是投票選舉台灣總統，而且也是國家認同的一次全民公投。
認同台灣，主張斬斷「一中」絞索，讓台灣主權獨立國家現狀存續下去的，投認同台灣的總統候選人的票。
認同「一中」，主張改變台灣主權獨立國家現狀，套進「一中」絞索的，投認同「一中」的總統候選人的票。
重要的是投票之前，要想清楚你選擇的國家認同在哪裡？
三、台灣人的國家認同是台灣人的選擇，是國民的憲政權利，豈容中國獲美國置喙
國家認同是國民的理性選擇，是事實認同，價值認同，政治制度與法律制度的認同；不需要激情，所以應警惕政客挑撥族群、省籍、統獨衝突。
1996年選舉國家認同的陣線最清楚，李登輝與彭明敏認同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對中國飛彈威脅無所畏懼，獲得全國百分之七十五選民支持。林洋港與陳履安認同「一個中國」，不認同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被中國飛彈嚇破膽，表示當總統後同中國共產黨「和平談判」，兩組候選人總共只拿到百分之二十五的票。
經過八年，2004年認同台灣的只會增加不會減少；認同「一中」的只會減少，不會增加。如果進行理性論戰，連宋必敗無疑（即國親聯盟兩岸組所謂「陷入解釋一中內涵的泥淖」）。所以連宋司令部只能訴諸非理性煽動。一手製造內部族群、省籍分裂，把國家認同從國民「重疊共識」縮小為族群、省籍的內鬥。一手製造外部壓力，即利用中國威脅或其他國家的「關切」、「警告」之類嚇唬台灣選民。
1996年林洋港、陳履安利用中國飛彈威脅，2000年連戰利用《一個中國白皮書》嚇唬台灣選民，結果得不償失。
今天中國和台灣的聯共反台派都變聰明了，「悟」到反台要借手華盛頓。連戰的「公投涉憲，台灣大災難」，就是借手華盛頓恫嚇台灣民眾的最新傑作。
美國到底怎麼反對公投？連戰有連戰說法，阿扁有阿扁說法，姑且不論。需要弄清的是：
第一、台灣是主權獨立的憲政國家，不是大前研一「中華聯邦」或連戰「中國邦聯」的一個邦，也不是美利堅合眾國的一個邦。台灣公投與否，是憲政國家的內政，是台灣全國人民的憲政權利，中國美國都無權干涉台灣內政。
第二、台灣是憲政國家，美國也是憲政國家。憲政國家也可能犯錯。對美國的話，對的接受，錯的反駁，一不迷信，二不盲從。好笑的是，前些時美國打海珊，打得對，阿扁表示支持，連宋司令部卻大罵阿扁「抱美國大腿」、「做美國馬前卒」、「做美國兒皇帝」，他們是反美派。這回抓到一句「反公投」，事情沒有弄清就「雞毛當令箭」，興奮過頭，成了盲目的「抱大腿」派了。就算布希講錯一句話，怎麼台灣就「大災難」臨頭了？我怕連戰想從「一中」泥淖拔腿轉戰「反公投」，以為可得美國恩寵，陷進更難自拔的新泥淖。
第三、初步研究連宋司令部的「反公投」資料，我有一點小小發現。我是從艾維昂布、胡會中胡錦濤談到台灣在搞「漸進性台獨」時用了「切香腸」三字入手研究，發覺這不屬於胡錦濤的原創性語言，也非中國幕僚班子的產品。這是個文化差異現象。經研究發現，此語源出於連戰。連戰最先用「切香腸」、「一片一片切下去」形容阿扁搞「漸進性台獨」。連戰把「中國國民黨一貫反對台獨」這些話透過美國參議院多數黨領袖弗雷斯特傳進胡錦濤的耳朵，胡錦濤就在法國會見布希時「台為中用」了。過去我曾引用連戰、胡錦濤、布希三人的對口溜：
連戰對弗雷斯特說（在台北）：「中國國民黨一貫反對台獨」。
胡錦濤對弗雷斯特說（在北京）：「中國反對台獨」。
布希對胡錦濤說（在艾維昂）：「美國不支持台獨」。
現在補充這小小發現，連戰以「切香腸」形容「漸進性台獨」的創意，也是從這三個場合傳布世界的。原來連戰拿來當令箭的雞毛，是出在他自己的雞身上。
第四、美中關係在胡錦濤上台後確有顯著改善，但並非針對台灣而來。布希著眼於中國內部的演變，期得胡錦濤走尊重普世價值之路。所以他要支持胡錦濤權力的穩定，不給胡錦濤造成可以讓江澤民派利用的麻煩。中國SARS疫情給世界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布希還稱讚胡處理得好，要他儘快訪美，正是支持之意。布希當然也希望這個時候台灣也不要讓胡錦濤太難堪。而連戰們又唯恐天下不亂，危言聳聽，渲染台灣的一舉一動都是一片一片切「台獨」的「香腸」，在走向「大災難」！美國智庫中的親中派學者和退下來的柯林頓政府官員也是一齊幫腔，造成布希政府誤判也不足為奇。
在這種複雜情境下，台灣當然要堅持國家主權，堅持國民憲政權利，不容他國侵犯。但對於同屬憲政國家的美國，應注意多做溝通，加深相互理解，別讓連宋司令部挑撥離間，製造麻煩，亂了陣腳。 (http://www.southnews.com.tw) （2003.06.26)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