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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我們活該


/昆蟲

 這次馬英九特別費案被判無罪,我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面,我對司法界數不盡的像蔡守訓如此邪惡的法官感到痛心;一方面,我在想,這個本來就是我們一直不敢誠實地面對現實的必然結果。換句話說,也許我們本來就沒有資格去享受公正的司法。

 我們所自豪的寧靜革命,其實,只有在形式上讓臺灣人做了自己的主人。在精神上,臺灣人仍然是奴隸。而這個奴隸的枷鎖,是我們自願戴上的,而不再是被別人壓迫的;是上從陳水扁總統、穿過民進黨、再接到綠色支持者的共犯結構。我們既自願當奴隸,又有什麼資格批評別人的司法迫害呢?

 還記得陳水扁一上任就向誰交心表態嗎?那一天,他去拜訪白色恐怖的特務頭子、前總政戰部主任王昇,以及當中國國民黨長期極右派打手的聯合報。陳水扁的動作其實是一個契約,一個出賣靈魂和魔鬼交易的契約。這份契約寫的是:你們過去的罪惡我不追究,你們的榮華富貴依然照舊,你們以不公不義的手段取得的利益也不用擔心,只要你們不要推翻我的政權就好。

 和魔鬼簽下的這份契約並不是沒有好處的。陳水扁在剛上任時,他的滿意程度立刻衝高。於是,以前中國國民黨時代的貪官污吏,似乎都只是我們創造的謠言,找不到也抓不到;對於過去極權統治的被害者也只能以金錢收買,心靈上的正義追求都被民進黨當政者完全漠視;歪曲思想的教育部則交給一個又一個大中國思想的教育部長,繼瀆毒害下一代;因為怕被人說分化族群,結果是族群所造成的不公不義都不敢挑出來解決。

 這份和魔鬼的契約,由陳水扁簽下,由歷任民進黨官員執行,也由綠色支持者背書。在一定的程度上,我們其實是共犯。

 我們不敢回顧過去的不公不義是如何扭曲社會的結構,更不想把它扭轉過來;我們對歷史真相的渴望和對正義的追求,都被懼怕社會不安的鎖鍊所綑綁。我們為寧靜革命而自豪,因為我們付出很少的代價,卻沒想過我們還在付出什麼代價。我們不敢向魔鬼挑戰,我們怕他們反撲,我們期望他們變成天使。在精神上,我們其實還是奴隸。

 陳水扁向魔鬼乞和所簽下的契約,並沒有改變他們邪惡的本質。這些人在沈寂一段時間,看穿了我們還是奴隸的心態之後,就肆無忌憚地當起我們的主人。從媒體、立法院到司法單位,過去的加害者及認同加害者的人,佔住因過去壓迫臺灣人所得的權位和利益,開始全面反撲。而在反撲的時候,我們看到的還是陳水扁政府一再地退讓,完全沒有立場和信心;而依附在陳水扁及民進黨之下而得到權位的各級官員,也少有人能脫離奴才的性格。

 最後,自然會有今天的蔡守訓等一干法官,毫不掩飾地將明顯貪污的馬英九判決無罪。蔡守訓這批人完全不在意我們的看法,也不擔心違法濫權的後果──他們認同的是主人的一群,而不是奴才的另一群;奴才的一群會忘記過去,不會清算;主人的一群會論功行賞、論罪行罰;主人現在失勢,但一定會有再起的一日。

 每一次謝長廷說「司法証明了我的清白時」,我都想罵三字經。臺灣的司法從來就沒有清白過,能証明你什麼清白?現在,馬英九判無罪了,套用謝長廷的說法,是不是司法証明他的清白了?政治人物懶惰短視不願面對現實,就是這種表現。在那個年代長大的臺灣人,有多少人進入司法界呢?是什麼樣的人進入司法界呢?司法界的族群成份、政治成份是如何呢?在幾十年全面扭曲制度下產生的司法人還掌控司法界,民進黨執政就消失了嗎?

 蔡守訓宣判馬英九無罪之後,陳水扁沈默、謝長廷無言、游錫堃沒有作為。他們所反映出來的,其實是我們的奴才性格,不是嗎?

 自由和正義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但是,我們卻想要廉價地取得。假如你是第三者,看到這樣一個臺灣民族的表現,你會怎麼說呢?

 假如是我,我會說 : 不要哭夭,你們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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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