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德罹患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郭正典

　百萬人倒扁運動蓄勢待發，關鍵人物之一的施明德，從台灣黨外民主運動的要角一變而成亟欲推翻台灣本土政權的人，這中間的轉變頗值得探究。

　有人說，施明德是因為阿扁的國政顧問團中沒有他而心生不滿，乃退出民進黨，此後即與阿扁漸行漸遠。有人說，這是一個過氣革命家不甘寂寞的奮力一擊。也有人說，施明德患有嚴重的專制後遺症，習慣於靠群眾運動解決政治問題。

　以上說法都有道理，但似乎都未搔著癢處，不能完全解釋施明德的巨大轉變。或許施明德已罹患「斯德哥爾摩症候群」（Stockholm syndrome），所以，他出獄後的作為和當年「綁」他的「綁匪」若合符節，甚至和「綁匪」同一鼻孔出氣，蓄意打擊本土勢力。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指被害的人質長期受加害人的強勢支配，最後放棄反抗，轉而認同加害人，以期獲得安全感的一種心理轉變。此症候群有以下幾項特徵：
　一、人質必須感受到加害人威脅到自己的存活。
　二、在遭挾持過程中加害人可能施予一些小恩惠。
　三、除了加害人的看法外，人質必須與所有其他觀點隔離。
　四、人質必須相信逃離是不可能的事。
　這四點特徵似乎都符合施明德在1962年被關以後的種種情形。

　據報導，1959年施明德考入陸軍砲兵學校，他曾說報考軍校是因為打算以武裝兵變推翻蔣家政權。1962年施明德被指涉入「台灣獨立聯盟案」而被國民黨以叛亂罪名判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1966年施明德被指曾寫求饒信與求饒衣給蔣介石與宋美齡。

　施明德的求饒信一開頭很有禮貌地寫著總統蔣公鈞鑒，自稱自己潸然淚下痛悔前非，要將懺悔的誠摯心聲陳給蔣總統聽，還說自己是在不懂事的幼稚階段，受到邪說的蠱惑錯登賊船，誤以為「台獨」是自救救人的有效途徑，才會觸犯法條，貽害終身。

　施明德還強調堅持台獨是愚蠢的行為，洋洋灑灑認錯之後，信裡對蔣前總統極盡褒揚，寫著領袖的大德一如普施於大地的陽光，明德於感動之餘，益更瘁礪奮發，誓矢精忠，總統八秩嵩慶，薄海同歡，萬民欣幸所望，故以帶罪之身披瀝至誠，用代九如之頌伏乞鈞座體恤下情，寬具既往，給予粉身報國的機會，此恩此德如生死人而肉白骨。施明德在信裡說他會感激涕零，永失弗諼，不會忘記。

　如果施明德的求饒信只是為了求饒，則在脫離加害者的魔掌後，應該保有入獄前的理念，繼續從事台獨的活動才對，事實不然。1979年美麗島事件發生後，施明德再度被捕，第二次被判處無期徒刑。1980年，施明德於軍法大審中提出「台灣應該獨立，而且事實上已經獨立三十多年了」的主張。1995年，擔任民進黨主席的施明德進一步宣布「民進黨如果執政，不必也不會宣佈台灣獨立」，並提出「大和解」的主張。

　從他在1980年以後的言行看來，施明德果然如他在求饒信中所言，不再堅持台獨，轉而對台獨提出新的說辭。

　日前，施明德痛批游錫堃，指游說他曾向陳總統求官根本是「無聊」、「沒格調」。他說當年游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竟會冒出求官說，希望游提高格調。施明德批評游錫堃的指控有如中國文化大革命時的「四人幫」，用盡手段鬥臭、鬥倒對手，他原以為萬惡共匪才做得出來的事，沒想到連「╳╳黨」都做得出來！

　施明德把民進黨罵成比萬惡共匪還可惡的政黨，實在令人匪夷所思。民進黨再爛也比共產黨及國親兩黨好得多。莫非施明德已罹患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把自己人當成敵人，同時把敵人當成自己人了？

　求饒信的曝光顯示施明德可能早在1966年就已放棄台獨理念，轉而認同蔣介石及國民黨的反台獨主張了。因此，施明德的求饒信可能是為了求饒，也可能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開始發酵的證據。如果此說可信，則施明德後來從台獨走到反台獨、反本土的立場，例如1996年與新黨聯手發動二月政改、2002年參選高雄市長和謝長廷打對台、今年發起「百萬人民倒扁運動」等，就不足為奇了。（郭正典／陽明大學急重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