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參加一場與某宗教有關的集會。午餐時,與某位當天才相識的朋友面對面而坐,邊吃邊聊。
在海外,只要是聊天,鮮有不從家鄉聊起的,我也不例外。因為聽到她之前曾用台語跟我說了一兩句,我便不疑有他,劈頭就問:「阿請問妳是台灣哪裡人啊?」她塞滿食物的嘴,忽然停止嚼動。我以為她沒聽到,就再問了一次,「妳是台灣的哪裡人呢?」只見她的雙目忽然露出兇光,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不知自己到底說錯了哪個字,就再小心翼翼地說,「我有聽到妳剛剛用台語跟我講了幾句話。怎麼?難道你不是台灣來的嗎?」(我心裡想著,別告訴我妳是中國的福建人!我不相信這種可愛的台語口音會是中國來的!)
沒想到從她口中,迸出一句我畢生難忘的話:(她一字一字說得很慢)「我─告─訴─你!我─是─彰化的─上海跟四川人!不是什麼台灣人!」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父母一個是上海人,一個是四川人,小時左鄰右舍不幸都是台灣人,每天大呼小叫,我也不得已學會了台灣話!」(原來這就是我「誤認」她是「台灣人」的原因!)
「但是我可不是什麼台灣人!」說著免不了大中國意識那套,批評台灣總統跟土地上的人民,儼然她是完美的救世主,而台灣的一切都是對不起她的魔鬼!
餐後見她急欲跟中國大陸來的中國人搭訕,別人卻因為她講的顯然不是捲舌的北京話,而根本不甩她。後來我才得知,她在台灣一直讀到大學畢業,全家才移民到美國,而她之前所說的在台灣過著貧窮的生活的謊言,則不供自破。
我不禁為她覺得可憐!對她生長了幾十年的土地,她的認同只停留在「中國」的地名。對於台灣這個母親所給予她的一切,她不但沒有任何感激,反而只有輕蔑不屑,外加莫名的怨恨。而對於她一直所認同的從未去過的那個虛幻的中國,她的熱情,卻正好貼上了人家的冷屁股。真不明白,承認並說出「台灣」這個養育你的地方,會比說「我是彰化的上海跟四川人」難嗎?
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我不禁要佩服,國民黨幾十年來成功地教育出一批批充滿大中國虛幻主義的下一代。而媒體更是不遑多讓,善盡洗腦之責,僵化、奴化、醜化,到現在的激化進而赤化台灣。
綜觀台灣這幾年來的亂象,除了教育與媒體徹底赤化之外,還有像我碰到的那些老老少少,堅持他們支那DNA跟血統「優越」的少數人種。他們大部分不認同這塊土地,對權力與既得利益強霸與眷戀;他們寧可靠攏「次要敵人」,也不願認同台灣這個「主要敵人」;而他們的聲音卻又特別大,無論在何時何地,他們都可不顧別人的感受而進行鞭笞與唱衰台灣的各種語言和動作。除此之外,還要再加上那些隨著媒體自慰自瀆的標準政客與投機人士。台灣有這些少數卻被無限放大的「彰化四川人」,真正底層的聲音與吶喊,被淡化與扼殺,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是有個寓言故事嗎?一個假母親搶走了一個孩子,到處嚷嚷對別人說那是她親生的。真的母親搶不回來,兩人扭打鬧到官府去。法官說,既然你們兩人都說這孩子是自己的,那我們就把孩子切成兩半,各拿一半好了。假的母親無所謂地說,好啊!真的母親卻痛哭失聲:「法官,我寧願你把孩子判給她,也不要你把我的孩子殺了!」
今天,那個孩子,就是台灣的民主法治與本土的永續發展。真的母親,不忍台灣被葬送,時時隱忍,一再退讓,委屈求全。而那些假的母親,就是寧願讓台灣死,也不會放棄既得的各種有形無形的利益以及赤化的腳步。聰明的法官如你,你要把孩子判給誰呢?「彰化的四川人」與「台灣的彰化人」,這兩著之間的抉擇有這麼難嗎?(寄自美東)
http://www.southnews.com.tw | 2006.1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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