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黨產與連戰家產之宿命


/溫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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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戰的神秘之旅:
為何他每年寒冬都要到瑞士避暑勝地「諾加諾」去轉一圈?

 位於瑞士南方的盧加諾(Lugano),因為依山傍水,景緻迷人,故被視為歐陸著名的避暑勝地之一,許多富翁都選擇這個瑞士義大利語區的城鎮渡過夏天,連帶地也促使許多瑞士人在此養老。因此,盧加諾與瑞士境內的曰內瓦、蘇黎世一樣都座擁國際機場,每逢夏季便出現人潮蜂擁的場景。由於訪客或養老者泰半都是富翁,故也造就各國在此小鎮式的城市內設置了68家註冊有案的銀行(未開門市者未計入),致使盧加諾躍登瑞士境內第三大金融中心。

 我係在2001年7月間首度造訪盧加諾,當時之所以前往這個毗鄰義大利米蘭的城鎮,主要是瑞士司法當局宣布,在凍結汪傅浦家族的佣金帳戶中,除了蘇黎世與列支敦斯登兩處外,他還在盧加諾一家籌備中的銀行開有鉅額存款的戶頭(2003年在取得文書驗證後,汪傅浦復於加勒比海的開曼群島被查扣一億美元帳戶)。因此,我特地前往一探究竟。其動機是「百聞不如一見」,就像汪傅浦逃離台灣後,落腳在加州舊金山附近的高級住宅區,我在取得確實地址後,便專誠前去「實地觀察」,結果,恰好碰到他開賓士車返回寓所,於是根據車牌號碼檢索而循線查出他名下之四家美國登記有案的公司,進而再追查到他於歐陸之關係。所以,既然獲悉伯恩金檢中心公布了汪傳浦佣金帳戶清單,我當然依據瑞士報端披露的銀行名單,一一踵門拜訪。

 那是我首訪盧加諾之緣由,後來,我在巴黎認識《台灣聯結網》一書作者尚比耶,他是曾經擔任法國檢察官的歐洲國會議員,經由其管道所得到的訊息,始知法國前外長杜馬的情婦鍾古夫人之「拉法葉佣金」帳戶,並非在我過去認知中的曰內瓦,而是盧加諾!此外,由湯姆笙公司穿針引線而索取1%(1億6000萬法郎)的弗倫提公司(Frontier AG Bern)接受佣金的戶頭,也是開在盧加諾。這些分食拉法葉艦佣金的法國佬與瑞士人,如鍾古夫人與「佣金教父」席文‥….乃至於前中共首席總理姚依林的姪子艾德蒙•關等中國人,還有與郝柏村有同鄉之誼的台灣軍火商汪傳浦,他們雖然分散於台海兩岸或歐美等國,但都在「盧加諾」有著交集點。

 「拉法葉艦」弊案的調查採訪,其實是我新聞生涯中眾多CASE的一小樁,以歐洲地區的涉獵對象為例,德國潛艦之採購過程、荷蘭籍的楊斌經濟犯罪、瑞士WTO、奧地利的阿諾傳奇(加州州長)、乃至捷克的哈維爾、瑞典與挪威的諾貝爾獎....等等,都是我在歐陸巡迥採訪的重點;但這些人物或事件的尋訪,儼然都比不上攸關「可能終結法國第五共和」以及台灣阿扁總統宣示「動搖國本辦到底」的拉法葉案!所以,與該案有關的點點滴滴都銘記在心,其中當然也包括盧加諾!

 2003年寒假期間,為了參訪每年一度舉辦的波隆那書展(Bologna Book Fair),我順道拜訪米蘭與威尼斯兩地;不料,前來接風的經貿官員突然不經意透露:連戰家人偕其親家陳清忠也恰好來此「觀光」過,而且還雇車北上瑞士LuGANO辦事。當時,我一聽到「盧加諾」這字眼時,便馬上免得「天下之大」卻又何其小!怎麼連戰也會跑到這處避暑勝地「過冬」?而且還刻意不從巴黎搭機前往蘇黎世轉乘火車南下(須知這段火車沿途的風景是有口皆碑),或逕往盧加諾國際機場,卻是捨近求遠地繞道而行?並且還在米蘭雇車穿越瑞義邊界而進入盧加諾!

 這項疑惑一度令我難以理解,乃至2003年參加「歐華年會」後,由於瑞士與義大利台商的「內行人看門道」式交談,這才瞭解到:某些人為 了規避搭機入境瑞士時會被蓋上海關印章(即使搭火車至日內瓦、蘇黎世時,也會在法、德國界被海關官員蓋章),因此選擇了公路途徑,從義大利進入瑞士,這個義瑞國界僅係目視驗照而已,所以會像「船過水痕」般地進出而不被發現。

 除了此一跡近「神叫不知鬼不覺」的出入瑞士管道外,按說盧加諾係避暑勝地,何以有人會反常地選擇寒冽的冬季前往該地?顯然並非為了觀光或避暑,而是「衝」著那些銀行吧?其心境似乎也像鍾古夫人、席文、艾德蒙•關或汪傳浦一樣,必然是不希望外界洞悉他們的秘密之旅。

 由於有了這項訊息的啟示,因此就近央請這些「愛鄉愛國」的台商們協助打探連戰行蹤。經過米蘭與瑞士友人的尋訪,他們查出了連戰及其家人,還有親家陳清忠、親信胡志強等人,自從台灣政黨輪替的2000年起,幾乎每年都來米蘭一趟,而且每一趟都驅車前往盧加諾,然後再南下到羅馬搭機返台,其過程似乎刻意掩蓋往瑞士的行程,護照上所蓋的章僅是進出義大利海關而已(米蘭入境,羅馬出境)。

 依據友人查訪列出的連戰歐洲之行,清單如下:

 (1)2000年12月14日11:05搭A22036班機抵達米蘭,搭車北上後,於當天18:40搭AZ2170到羅馬,陪同者計有方瑀、陳清忠、胡志強、黃瑞龍(駐義代表處秘書)及數名隨從。

 (2)2002年2月間,連戰全家再次飛抵米蘭再轉進北上盧加諾,隨行者有國貿局官員張阿獎。

 (3)2003年1月28日,連戰全家人自巴黎飛抵米蘭,在1月30日搭車北上盧加諾後,於隔天南下波隆那,陪同者計有親信林哲弘(元寶貿易)及張景舜。

 從上述連戰的盧加諾之行,透露了連戰至少有3次係自米蘭搭車北上辦事,究竟到盧加諸辦些什麼事?何以娶親家陳清忠陪同?外界甚難揣測;不過,以李建軍在《我的台灣路和連戰的總統運》一書中所述,連戰與親家有這段關係:

 「....我非常好奇問連惠心,妳怎麼會選擇陳宏元先生(註:陳清忠之子)?她彷彿很難回答,但是又非常想說,....連惠心在回答我的問題前,特別提醒我,她與我的談話內容需要保密,不能告訴她父母,也不能讓朱婉清知道。我點頭答應了她。

 連惠心說,她的婚姻最後的決定,完全是她父親的旨意,不是她能選擇與改變的。因為台灣即將施行陽光法案,公務員需要申報私人財產,以她家的財產數字如實公佈,肯定會引起台灣整個社會的嘩連家託管的財產稍有問題,她就成了家裡的罪人。

 我當時想,不會這麼嚴重吧?順口就問她:
 「轉移到美國陳宏元家多少錢?」
 她看著我:「一定要保密!」
 我點了點頭。
 她說:「你答應保密,我才能說。」
 「我答應。」
 「一共轉過去一百多個億。」
 我聽後簡直暈了,這麼大的數字?「不會搞錯吧?」
 「是的,一百多個億。」

 想來也感得稀奇,生平第一次聽說到出於家務方面的錢財數字如此之鉅大,....連家轉移個資金就是一百多個億!

 連惠心又告訴我,這一百多個億是通過連戰手下的一位財務主管轉往美國陳家的。」

 這「一百多個億」的天文數字家產,按李建軍引述連惠心的由衷之言,係連戰為了迴避「陽光法案」或公務員財產之申報而轉移;不管是李建軍引述有誤、抑或連惠心出面澄清,但相同的話題在當年也出現於泛藍陣營的公開質疑,除了蔡鐘雄秘書長曾向連戰請問過「為何有2000億之多的財產」?宋楚瑜也在公開場合放話:連先生的子女為什麼可以有上百億財產!於此不難管窺:連戰的家產雖在2004年初公布僅有13億3927萬8374元,但似與宋楚瑜等人所宣稱的百億以上天文數字落差極大,到底這筆龐大的天文數字是蒸發掉了?或者是像媒體披露過的:方瑀透過「洗錢天堂」的開曼群島(汪傅浦恰好也於2003年間被凍結億元美金帳戶)購買了美國的三筆房地產,此事曾被民進黨立委蔡煌瑯、李文忠、邱太三、段宜康等人痛批:「連戰長期隱匿未報,明顯違法,還公然說謊,連戰家產問題根本就是興票案的翻版!」

 然而,這筆被立委抨擊為「興票案的翻版」之家產總值僅億元上下(三筆房屋),和現與連戰搭檔的宋楚瑜所提及的百億元家產,不啻小巫見大巫!但是,這筆鉅額款項據稱被轉移到親家陳清忠家族後,到底流向何方?始終是連戰及其親家的機密。但以這兩家人的歐遊軌跡便不難動見觀瞻,特別連家理財都是由方瑀掌櫃,所以她在1993年間匯款3628萬元給伍澤元炒地皮時,居然是本人親持鉅款前往萬泰銀行台北城東分行電匯,因而在對方家族之銀行進出明細表中露出馬腳,使得連家家產都是由方瑀「操盤」一事獲得證實,而這項蛛絲馬跡,也使外界在「正視」連戰夫婦及其親家何以每年會樂此不疲進出盧加諾之行,儼然已獲得了初步答案。

 其實,連戰對瑞士情有獨鍾,並非僅在家產方面而已,連國民黨的220億黨產,他也獨排眾議執意交付瑞士信貸銀行信託!儘管在2003年交付之前,國民黨內不少重量級中常委,如曾任法務部長的葉金鳳、或現任立委的鄭逢時、陳學聖等人都一度表示期期以為不可;但連戰最後還是裁奪交付瑞士信貸,即使黨中央有人直言:放錢到「瑞 士」,即意味著「洗錢」。唯連戰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地將黨產信託於瑞士,縱然在信託前夕,曾有「反高學費行動聯盟」要求連戰即時放棄信託,但「瑞士」的吸引力比起普羅大眾的期望是更迷人,尤其是瑞士的盧加諾!

 對於連戰家產或國民黨黨產,瑞士或許提供了極其隱密的保障,以及極高的利率;但是,何以汪傳浦、席文等「佣金教父」級的中外人士會殊途同歸青睞盧加諾?而國民黨政權播遷來台之際,當時也由毛邦初出面將鉅額資金交付瑞士信貸,結果爆發貪瀆事件而貽笑國際,準此前車之鑑,不管是盧加諾或瑞士信貸,似都註定紙包不住火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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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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