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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現代病灶


/野侍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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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這一大陣子我靜靜地看很多人,現在可能或多或少都患有一種我稱它是「數位化政治強迫症」,特別可能是在柯文哲當選之初,立即拆除忠孝西路公車專用道時,到達頂點,速度變成首要重點一枝獨秀,寬度、深度似乎已被揚棄。

 不過,現在的柯文哲已經在日常媒體版面消失多時,這種追縱速度感的社會氣息和習氣,顯然並沒有緩和退化,特別在光纖數位化網路,4G、5G的無線傳輸的推波助瀾下,這個速度獨秀潛規則,可能即將變成硬道理了。

 坦白說,我個人是相當討厭Facebook和Line,我不想否認它們的迅速性和方便性,但是,我極端厭惡這種數位化趣味,而且是根本性的格格不入。申請帳號卻是頻於拒絕交友確認,勤於刪除封鎖聯絡人,內人笑我那你申請帳號是何苦來哉?我回她,第一不想名號被盜用,第二申張我的存在、但沒有要臣服的意思!

 回台灣雖用智能手機,但沒有申請甚麼吃到飽方案,也就是想用網路的時候用WIFI,多數時候只用手機電話功能。生活好像也沒有甚麼不便,最痛快的可能是:沒有被這些機器宰制的自由快活感!這和我的人生立志,我讀學自由七科、我要做一個自由人,我盡一生之力排除被有形無形宰制的念頭,吻合而一致。

 即時通訊、即時訊息,久了之後可能變成「急時通訊」、「急時訊息」、「急的人生」,可是,這種充滿速度感的人生缺少了寬度、深度,究竟還能獲得多少真實的人生?

 柯文哲上任之初,好像就迷上LINE,也似乎把LINE捧成管理聖經法寶?但現今觀來,他似乎也把面對面溝通的微妙人性機會一併失去了!現在的柯文哲真像是風中獨葦,人是會思考的蘆葦,只是信服速度的柯文哲,周邊究竟還有幾棵蘆葦?令人好奇也擔心。

 而在柯文哲旋風之後,此風卻未必平息,甚至有變本加厲的氣氛氣息,資訊、訊息快了、多了,未必表示知識常識豐富了,如果缺乏認識、分辨、吸收,那麼,看了比不看還糟糕!因為它已經先佔用甚至浪費了你的時間,而長久累積起來就是你某部分的人生,同時也可能佔用、阻絕你思考的空間。

 即時(急時)、迅速、方便的人生,有何吸引人之處?我是無法理解。最近看新聞,許多忙著做新總統、新內閣的支持率民調,作為一種觀察其實也無可厚非,但是,有的人幾乎完整被數位化速度完全洗鍊,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篩選政務官,特別是法務部,看來是最被詬病?甚至有人已經要求上任一個月的政務官下台走路。

 可是,民主的關口應該是國會,議論才是民主的開始,而行政則是民主的結果,如果上任的政務官,也是服膺風行草偃的那一套充滿速度感的價值觀手法,究竟是關民主何事?轉型正義,只不過是轉到你認可的那一套,卻可能不一定是正確!

 正義究竟是何物?當然是必須要經過議論!而且上任一個月可能連自家人都還在調適,正義真的是速度就可以達成的嗎?還是你腦中被洗鍊完成的數位化政治強迫症,其實更應該停一下腳步,緩和一下速度,注意一下寬度和深度是否妥當。


 (二)

 上台灣網路論壇大概已有13年了,這是我比較能持續參加台灣的運動,其他反郝柏村軍人干政、支持陳定南選省長、支持彭明敏選總統,都只像是搖旗吶喊的嘍囉而已,說是參與卻也幫不了實質,倒是比較像不讓自己青春留白的意味比較重。

 在網路上,大家習尚推崇理性小明小華樣,打台獨基本教義派如狗時,我就自告奮勇當台獨基本教義派,批判阿扁蔚成風潮時,我又成了扁衛隊、阿扁們,好像很情緒化,但真實是:我想當厭惡一切情緒先行的價值觀和做法!

 我一直是卡爾波普(Sir Karl Raimund Popper)的崇拜者,這位既批判理性主義、也批判經驗主義,不屑情緒主義、也批判實證主義,這位難搞的哲學家,卻也是被世界公認,批馬克思最徹底、也是至今第一把交椅的人物,只能把他歸類於「批判的合理主義者」、或者「反証主義者」。

 他批判理性主義的弱處,在於容易產生「價值預設」,而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一種非理性,批判經驗論的實證主義,對於出現相悖現象或經驗時,又習於以特例經驗解釋,其實是逃避。總之,他是難搞又思慮高深,有人就把他譽為20世紀最偉大的哲學家之一(這個最偉大又之一,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說詞)。

 好了!我不是要介紹卡爾波普,而是看台灣的現狀,十幾年來沒什進展,台灣人會相罵、不會討論,台灣人會罵人、但不懂得甚麼是批判!看著事實卻用情緒發展發揮。所以,民主就是:人民是主人。但是,把民主這個外來語還原,卻應該是指:集合諸個人的意思,作為事與物決定的原則,這個過程和概念才是民主,以這種方式製成制度就是民主制,施行這種制度的政體就是民主政或民主政治、或民主國家,人民就是人民,他不會是主人、也一直不是主人,古今東西無一例外,democracy拆成原字,就是人民和權力的組合,也就是人民的權力的有無、以及是甚麼?

 當對「人民的權力是甚麼」不甚了解時,當然就無法判別有或無,因此,不是不知爭取、就是漫天要價。台灣號稱施行民主政治多年,國民黨多數執政時,是維持民主政治表面卻無心施行民主;但是,現在綠營全面執政了,卻好像是不知如何施行民主?

 我對蔡英文和綠營的全面執政,事實上還是以小兒入幼稚園的心眼觀察,主要先讓他瞭解熟悉團體的互動或生活,學習的要求應該還次之。

 不過,台灣的周遭不論藍營或綠營,就是永遠也少不了三姑六婆、或者廟頭張天師,有如能呼風喚雨直達神能般,還口吐白沫!所以,一個月不到,就知這個法務部長不行!那個交通部長太差!二個月不到,就開始指使那個司法院長不能提名!這個行政院長要換!真的是:總統你選,主人我當!此等神能實在令人不得不嘖嘖稱奇。

 然而,你能說服其他人,不能提名或該換的證據是甚麼?不要忘了!集合諸個人的意思,作為事與物決定的原則,這個過程和概念才是民主!當人民選她當總統而不是選你的時候,你該不該也要尊重總統的權力?還是你那種:「總統你選、主人我當」的情緒,讓你漫天要價不得休止,才是民主?

 在台灣民主的關口應該是立法院議會,而行政是民主的結果!要求蔡英文必須要這樣、必須要那樣,你要給她那種一柱擎天無止盡的權力,其他的人包括我還未必同意或願意!尊重總統的權力的同時,還是必須要監視她有無超出她的權力,而不是無止盡地要求、或放任。

 現在要檢視總統或政治人物的,應該是有無積極逃避責任、或消極不作為,而這當然也包括立法委員,我要特別點名林淑芬,她這種行為根本是譁眾取寵的作為,作為立法委員是一大失職,甚至根本是失去了基本的議事頭腦和議事能力,如果是在學生理應記一大過處分!

 如果不是兩難三難的紛爭,何需要在國會殿堂議論?如果都是輕易即可拍板定案,那要立法院、立法委員幹甚麼!到立法院搔首弄姿嗎?如果真那麼有政治責任心,要不就提主張說服其他同黨委員,無法說服(黨)眾議、又無法同意眾意的決定時,好像不是甚麼神隱,而應該是辭立法委員!

 坦白說,有關勞動工時例休假,台灣這個社會很多人把一例一休、二例,砍七天不砍七天假這個議題,搞得沸沸揚揚,其實,能說清楚的卻沒有幾個!我沒有深入探究、沒有特別的意見,但是,我在意的是國會議員的議事態度和方法!

 這種有價值相對差的議事,就算討論到世紀末,我看也沒有一個絕對值,因為一方的利益,可能是建立在另一方的損失或利益的減損,而這種衝突的所在,就是要依賴議論來取得相對的平衡,這應該是議會的責任,而不是總統的職權。

 希望台灣社會必須要認清所謂的民主核心的意義,就如卡爾波普認為的,所謂理性應該是我有可能錯、你有可能對,通過議論才可能更接近真理!而不是很表面的,我是主、你是奴,或者你是主、我是奴,只在黑格爾的「定立、反定立」中輪迴。

 


我們能做甚麼?──還原台灣人歷史
http://www.southnews.com.tw/web-tv/00/00377_01.htm

2016.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