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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歐梅拉斯的人們


/野侍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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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我們都聽慣了理想國(utopia),事實上,他也有一個相對語或是相對概念dystopia,它也是緣由於古希臘語,複合了惡劣、困難、不道德,和場所、風景所成的合成語,日文多數把它翻成「暗黑鄉」。

 但是,與其單純地解釋為相對語或相對概念,似乎也不是那麼貼切,從實質概念內容看來,可能把它視為理想國的批判概念,可能比較貼切。

 在台灣,我們習慣於儒學的學習方式,也就是總以傳述為主,缺乏了批判式的思考,所以,有關理想國,大家熟悉也醉心於理想的追求和對理想崇高的膜拜,同時看不到、也無視、甚至不曾懷疑,理想國後面所可能產生的陰影!

 西方從柏拉圖訴說理想國的時代開始,同時就產生了很多批判的概念或者諷刺性的小說,例如:《議會的女議長》,描寫為了平等公平,必須要和老女人燕好之後,才能和年輕女子燕好....等等。為了達成理想國的境界,所以衍生了菁英主義,也就是必須交由菁英管理,才可能達成公平平等、沒有貧困紛爭的理想境界。

 因此,有人封柏拉圖是共產主義的始祖,因為共產主義幾乎只是把菁英替換或實質化名稱為黨!柏拉圖描繪的菁英之下的平等,卻未曾交代菁英應該如何產生?也就是菁英原來是化外於理想國,他是沒有制約的,原來柏拉圖說了一堆理想國,卻沒有提到他可能產生的陰影。

 菁英主義以推崇理想境界或理想社會,來獲取本身統治的必要性,所以,對於反對者、反抗者,用制裁排除、壓抑自由的不確定性,來求取平等。一樣窮也是一種平等,採取共產而排除私產,以解決紛爭;理想境界、理想社會的大我,用以壓抑一般的小我。這些幾乎都是共產主義,抄襲而來的原型或雛型。

 而台灣,事實上卻是一種變種菁英主義,他比共產主義放大了某程度的自由,和容許部分的小我,而有了我稱他為「菁英的同伴」,他不是菁英,但他擁有了許多菁英的利益,所以,很多一般人無法成為菁英,就汲汲營營積極地想讓或者能讓自己成為菁英同伴。

 柏拉圖當年沒有注意、沒有交代的理想國陰影,卻在台灣演練地透徹!可是,台灣的考試只考utopia(理想國)、不會問dystopia,所以不知道其意、也不會翻譯,一般社會人們的價值觀只推崇理想國,很少會意識到dystopia的存在,台灣人善良過頭,也不承認或不願意接受有dystopia的事實。

 1974年美國的SF(科幻)小說,雨果獎得主Ursula Kroeber Le Guin,她的短篇小說《The Ones Who Walk Away From Omelas(離開歐梅拉斯的人們)》,很短的篇幅可是卻震撼人心,內容簡約是:

 有一個歐梅拉斯小鎮,是一個充滿幸福美滿的小鎮,它不是君主制、也不是奴隸制,沒有僧侶、也沒有軍隊警察,精神物質生活充足而完美,人們優雅地享受著這種理想中的理想社會。

 但在這個鎮上的某一個陰暗地下室,只有一扇狹小的窗戶,重重鐵鏈鎖住,裡面關著一位約六歲的小孩,這個小孩裸身無以避寒,身材瘦弱畏縮,他被咒語纏身,必須關住他以換求歐梅拉斯鎮的幸福與美滿,也就是他成為這個鎮的幸福美滿的代償或抵押!他是一個犧牲祭品。

 他的呼喊已經變成微弱的呻吟般,偶而聽到他呻吟的人,關心之後不敢犯忌也不敢犯可能的眾怒,解救出那個小孩,也不敢或不願提起,然後默默離開,默默離開歐梅拉斯鎮從此沒有再回來!

 很巧地,台灣在某個鐵門之後,也鎖著一個「沒有貪污、但據傳說很貪婪的人」,好像也已經六年了,可是,這裡的「歐梅拉斯綠營」的人們,可能由於懼怕惹貪腐上身,也沒有人願意提起那位「沒有貪污、但據傳說很貪婪的人」,然後以維持自己清廉又優越的滿足。

 不過,這陣子,似乎也已聽不到太多那個人的呻吟了,這個「歐梅拉斯綠營」,想必也忘了曾經有這一回事了吧?

 

2014.0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