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就在美國民主黨總統提名大會召開的前一天,大會主角柯瑞的夫人德蕾莎‧亨氏‧柯瑞(Teresa Heinz Kerry)又給丈夫闖了「禍」。她在麻薩諸塞州議院歡迎賓西法尼亞州民主黨代表的演講中說:「我們要把那些秉承非賓西法尼亞,甚至非美國(un-American)特點的人趕出去。我們的政治中就隱藏著這樣一批人。」
美國媒體立刻抓住了這一點。《匹茲堡論壇報》(Pittsburgh Tribune-Review)的編輯柯林‧麥克尼克爾(Colin McNickle)事後問德蕾莎,她演講中提到「非美國的活動(un-American activities)」有何用意?德蕾莎立即予以否認,並對柯林喊道:「閉嘴,走開(Shove it!)。」
這就是德蕾莎,從來不願意按通常的「政治腳本」行事的柯瑞夫人。在分析家眼中,她直率坦誠的性格來自她的背景。
「美國歷史上哪有曾出自反對黨的總統候選人夫人?誰曾這樣富有,或是有這麼特殊的背景?德蕾莎不會是位典型的候選人夫人。」美國里德大學(Rider University)專門研究第一夫人的專家麥拉‧古丁(Myra Gutin)下了這樣的評語。
柯瑞的「秘密武器」還是「致命傷」?
在德蕾莎身上,你很少能看到她對丈夫露出做作的微笑,或是凝目注視的眼神。當柯瑞將她的手握得過緊時,她會將手縮回去。如果她不認為這個玩笑好笑,她就不會笑。但是如果有人問她一些敏感問題,比如她用肉毒菌美容(雖然她曾經親口承認她使用過此美容法),或是她與柯瑞有任何婚前協議時,她的回答將是強硬而無情的。
「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現年65歲的德蕾莎說,「假如我被設計在腳本內,我就不會按章行事。」
與前任第一夫人希拉蕊塑造出的女強人形象相比,德蕾莎的形象更多樣化,更有爭議性:她可能是柯瑞的秘密武器,也可能是柯瑞的致命傷,就像是希臘神話中大力神阿基里斯(Achilles)的後腳跟。
在和柯瑞結婚七年之後,德蕾莎才將自己的黨籍從共和黨改為民主黨。她的前夫亨氏曾是賓西法尼亞州溫和的共和黨參議員。而德蕾莎的名字在2003年才終於從德蕾莎‧亨氏,改用德蕾莎‧亨氏‧柯瑞。當她在一家咖啡店被記者問及這個改名的決定時,她直接了當地說:「沒有什麼決定。我的官方姓名還是德蕾莎‧亨氏。」
但是,在為柯瑞助選總統的過程時,她總需要在海報上簽上「德蕾莎‧亨氏‧柯瑞」的字樣吧?她聳聳肩,說,「因為這是政治事務。如果我只寫特雷‧亨氏,就會被大家追問。但是我的官方姓名就是官方姓名,我不會改一個字。」
相較之下,柯瑞和他的妻子有明顯的差異。他在公眾面前顯得呆板,而德蕾莎卻像夏天的一陣微風,總是充滿活力,任何事情都別想欺騙她。柯瑞做事喜歡權衡,而她卻直來直往。當柯瑞被問道如果在過道裏遇到一個同性戀男孩,他是否會和對方說話。柯瑞回避了這個問題,而他的妻子則爽快地說:「當然了」。
美國弗蘭克林─馬歇爾學院(Franklin & Marshall College)的公共政策教授特里‧瑪丹納(Terry Madonna)分析道,「如果你是柯瑞競選班底的成員,你將不知道德蕾莎什麼時候會站起來發言,也不知道她會說什麼。對很多人來說,她的坦白總是令人為之一振,但卻又出乎意料。」
麻薩諸賽州共和黨政治顧問羅布‧格雷(Rob Gray)不認為德蕾莎的個性是個優點。「柯瑞的風格往往是對所有競選議題都過於小心,而德蕾莎卻總是說出事實,將柯瑞努力在選民們營造的形象破壞到底。她越坦率,結果越是和柯瑞相牴觸,這是柯瑞爭取選民的最大威脅。」
然而,德蕾莎的小兒子克里斯(Chris)卻站出來為母親辯護:「她的坦率恰恰彌補了我繼父的風格。很多人認為柯瑞太循規蹈矩了,而他和德蕾莎在一起,正好可以相互平衡。」
環保是柯瑞夫婦的「紅娘」
出生在非洲的德蕾莎能流利地使用五種語言。她先後在南非的威特沃特斯蘭德大學和歐洲的日內瓦大學就讀。畢業後,她來到美國,在聯合國託管理事會找到了一份翻譯工作。1966年,她和當年在日內瓦大學的同學約翰‧亨氏(John Heinz)結婚,並為他生育了3子。然而,就在他們剛剛慶祝了25年結婚紀念日後,她的丈夫因為一次飛機失事而喪生。
在公眾面前,不施脂粉的德蕾莎看起來至少比實際年齡小十歲。在一次環保大會中,她用自己柔軟而帶口音的英語,講述自己的童年:她生長在非洲東海岸的前葡萄牙殖民地莫三比克。她的父親從小就教育她,「人與自然、自然與健康以及生存的關係。」
「我從來沒有被蛇或是蠍子咬過,從沒有讓一條鯊魚吮住過自己的腳趾。」她說,「你們知道,許多南非人經常到莫三比克來。他們喜歡整天在這裏游泳,但是從來不能安全回家,因為他們都做了毒獸們的開胃菜了。」
德蕾莎接著說:「所以,在我成長的過程中,學習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今天,作為一個環保主義者,我工作一大重點就是人類健康。」
「我的前夫約翰‧亨氏在1990年的地球峰會上將柯瑞介紹給我。亨氏和柯瑞是國會山莊的同事。」她說,「我第二次遇到柯瑞是兩年後在巴西里約熱內盧的聯合國地球日峰會,由此我們相知並結合。所以,環境問題是將我們牽在一起的紅線。」
德蕾莎並沒有講完她的愛情故事。在1992年那次相遇中,德蕾莎發現巴西一位官員在峰會演講中,現場翻譯給出的英文翻譯不正確。她回憶說,「他不是簡單的犯了錯誤,而簡直是在自說自話。」德蕾莎馬上站起來,親自開始翻譯。她大膽的行為給柯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而兩人開始交往,並與1995年喜結連理。
對大自然的熱愛將德蕾莎塑造成一位環境學家。1995年,著名的UTNE 雜誌將德蕾莎列為100位當代環境先知之一,因為她成功地摒棄了「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這種傳統思想。同年,亨氏科學、經濟以及環境研究中心成立了。這個中心旨在聯合工業界、政府、學術界和環境組織,為環境政策的制定提供更為科學實用的基礎。
骨子裏的賢妻良母
德蕾莎的我行我素和特殊的生長背景讓柯瑞的競選對手布希看到了「攻擊」的把柄。布希陣營正在利用德蕾莎的「與眾不同」做文章,將之與現任第一夫人蘿拉相比。他們要強調的是,蘿拉不尖銳、不富有,不固執,也不是在國外出生的環保激進分子。當然,蘿拉更不會像德蕾莎那樣,利用自己的億萬資產左右丈夫的政治決策。
自從前夫去世後,德蕾莎就繼承了亨氏家族高達55億美元的資產。她目前是亨氏家族基金會董事長,該基金會在2002年的財產高達6900萬美元。同時,她也掌管霍華德‧亨氏捐助基金會(Howard Heinz Endowment),2002年該公司財富額達到7億7330萬美元。
但是,就德蕾莎的本性而言,她並不熱衷於暴露在鎂光燈下。「我並不喜歡公眾生活。」她對媒體坦言。做亨氏夫人的時候,她就安心於在家操持家務,照顧三個兒子。就算是現在忙於柯瑞的大選,她也不忘為競選拍檔愛德華茲的夫人伊莉莎白參謀一下穿著服飾。
今年6月,德蕾莎還興致勃勃地參加了由《家庭圈》雜誌舉辦的總統候選人夫人美味餅乾烘烤大賽。為了和第一夫人蘿拉一決高下,她獻出家傳秘志的南瓜香料餅乾,希望贏得選民的青睞。而肩負衛冕重任的蘿拉則以拿手燕麥巧克力碎餅乾迎戰。《家庭圈》雜誌已經將兩名參賽者的餅乾製作秘方放到網路上,屆時將由線民們投票選出他們認為會調製出美味餅乾的勝利者。
也許只有丈夫是最瞭解妻子的。柯瑞對德蕾莎的評介是:「她的貢獻對我非常重要。首先,她聰明而犀利,其次,她是我見過的人中懂得常識最多的人。她並不想成為一個政策諮詢家,她只想做我的妻子。」(Washington Observer weekly) http://www.southnews.com.tw | 2004.07.29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