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JR山手線沿線的拉麵店,店員和店長都是20歲左右的中國人。女店員問男店長:「我堂妹想來日本,拜託你娶她。」如果一切順利,店長可以賺320萬日元。
換句話說,就是假結婚。以前也有別人問過店長,「320萬是行情。聽起來還不錯。」店長決定賺他一筆。
店長11歲時和從事廚師工作的父親一起從遼寧來到日本。由於不久就可以拿到永久居住資格,因此,如果「結婚」的話,就日本的「出入國管理法」上來看,其妻子有和「日本人配偶」等同的待遇。不但可以不限時間、職業在日本工作,還有機會取得日本國籍。
假結婚是犯罪。但是,店長卻不這樣認為:「黑不黑,白不白。就算真的結婚也得付聘金、禮金吧。」「而且,我又沒給人家添麻煩。」
過去,假結婚得透過日、中的組織仲介。但是,隨著在日本的中國人越來越多,現在不透過組織仲介,也可以靠自己的人脈。熟悉在日中國人的「亞洲太平洋國際行政書士事務所」的岩井紀惠認為,「沒有了組織的介入,也比較沒有罪惡感」。
今年五月,一位內蒙古出身的女性以仲介多起偽裝結婚的罪名,被東京地裁判處一年的有期徒刑。這位女性當場崩潰。
之後,我在東京拘留所和這位女性見了面。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犯罪。
這位女性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哥哥自己開公司。2000年來日本,在國立東京學藝大學的大學院學音樂教育。當時的教授說,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跟猏介假結婚的形象完全搭不上。」
這位女性説,「週圍真正的夫婦很少,大家都是假結婚。」而且透過網路就可以知道需要辦什麼手續等知識。很多人來拜託她,又可以拿到錢,漸漸得意忘形。
在東京東部酒吧上班的Mika(38歲),和在上海經營餐廳的丈夫離婚後,將兒子交給妹妺照顧後來到日本。為了讓唸上海私立國中的兒子能去美國留學。住在日本的親戚勸她假結婚,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現在她每個月都給假結婚對象的日本人五萬日幣,另外還有男方的住民稅。每月寄17萬日幣回中國,自己一個月的用餐費才1萬日元,頭髮也自己剪。她說,「這是為了小孩,而且我有很認真工作,所以沒關係。」
不只假結婚,最近還有「認假爸爸」。先讓自己小孩取得日本國籍,然後再以日本人母親的身分繼續留在日本。
去年九月,一位快要生產的黑龍江省出身的女性和假結婚的日本人離了婚。簽證快要到期了。但是,在中國的爸爸重病,不得不留在日本。而肚子裡孩子的中國人爸爸又失踪了。在飯店一起做清掃工作的中國人同事告訴她,可以認「假爸爸」。
換句話說,即使沒有婚姻關係,但是,如果有日本人男性承認說這個小孩是他的,那麼,小孩不需要DNA認定便可以擁有日本國籍。於是,經人介紹了一位有一屁股債的日本人,以100萬代價,讓自己的女兒成為日本人,自己則以日本人的母親資格居住日本。【記者/林望】
就算有了日本人配偶的資格,仍有人賣春。其數字超乎記者的想像。
北京出身的由美(38歲),每天下午八時到隔天早上四時,站在東京郊外的繁華街拉客。一個客人5千日幣。她說一天得拉10個客人才夠生活。
「當然有假結婚。和秋田的一個老爺爺。」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壞事。三年前把在中國就讀高中的女兒接來日本。為了讓女兒唸國立大學,將來可以在日本當老師,現在在賺學費。
東京新宿歌舞伎町,一位上海出身的女性靠過來說「我們來玩。」她也有位日本丈夫。據她說,丈夫每天晚歸,歌舞伎町中國人多,比較不寂寞。
東京新橋附近也開始有拉客的中國女性出没。每隔幾公尺就有站壁的女性問醉客「要不要按摩?」然後帶到附近的按摩院,以3千-1萬5價錢施以自己流的按摩,當然也賣春。18日清晨,又遇到一位四川來的女性問:「要不要舒服一下。」
廣東來的Aki(26歲)說,「反正就是想要錢。這裡沒壞人。而且又沒歌舞伎町抓得嚴。」她們同鄉的幾個人合租一個房間。不但分擔房租,連「業績」也平均分擔。先在窗簾分隔的小房間內按摩後,「再一萬塊就可以做很特別的事」。我拒絕了,但是,對方還非常囉嗦地說,「沒錢可以去便利商店領」。
負責管新橋的警視廳愛宕署常常接獲「被偷了六萬」「按摩按一按脖子受傷」的報案。愛宕署有大約100名這種女性的名冊。出身地有吉林、遼寧、福建各地都有。年齡也從20-40。署的幹部說,「大部份都是日本人配偶。大概都是假結婚。太多,多到沒辦法搜查。」
新橋這些中國賣春女性背後似乎沒有犯罪組織在背後操作。不過,搜查幹部卻預測,「有錢賺的地方,黑道不久也一定會介入」。【記者/緒方健二】
【註】<日本人配偶者>是日本簽證的一種,用於和日本人結婚的外國人。這種簽證的期限為1-3年。不限制工作的種類及工作時間。也比較容易獲得日本國籍或永久居留權。
http://www.southnews.com.tw | 2009.1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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