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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統一,只要獨立』系列專題

二、獨立的唯一理由:不要統一

 


 這是作者服務民眾日報期間,於1990年以『不要統一,只要獨立』為總題,在報上發表的系列專題,總共五篇。


 蘇聯領袖戈巴契夫今年一月間訪問立陶宛,企圖阻止立陶宛的獨立,並承諾要「以一個改革的聯邦政府,來代替立陶宛的獨立」,然而,立陶宛共黨堅持維護要獨立的決定,立陶宛日報主編那米連諾夫指出:「改變這個決定,即意味立陶宛共黨死亡。」

 分離主義已經成為今天蘇聯境內各民族所信守的意識,種族分離主義者與蘇聯共黨的對抗是全國性的,大俄羅斯沙文主義所面對的挑戰絕不是任何承諾可以化解的。跟歷史上許多獨立的國家一樣,蘇聯的分離主義者一意追求的是民族尊嚴,他們要擺脫沒有自主性的生活。

 耶米連諾夫所強調的:「大多數立陶宛人準備為了獨立而犧牲物質上的利益。」正充分表現了追求獨立而無怨無海的決心,事實上,獨立所犧牲的並不僅只是物質上的利益,我們從十九世紀以來獨立的國家中不難發現這類例子,反殖民運動的過程及結果往往帶來更多的動亂和貧窮,但是,這些後果卻沒有使獨立運動的腳步畏怯下來。

 二次大戰以前的亞非地區殖民地經驗,是這種過程的很好例子。印度獨立前,英國搞了個「蒙巴頓方案」規定印、巴分治;又使巴基斯坦分為東西兩部分,中間橫亙著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印度國境,還為印、巴雙方留下克什米爾所有權爭端。未來的結果是可以預見的,不過,獨立仍勢在必行,事後證明,這個「蒙巴頓方案」果然為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等國的政府和人民之間留下了至今無法解決的糾紛。

 一些亞非地區殖民地的統治者為了反抗鄰國侵犯及其他的危險,要求殖民主義者給予保證;殖民主義者進入本地區後,一味發展其各自的經濟利益,並以各種手段威脅異己;二次大戰時,這些保護者竟敗給新侵略者,殖民地的命運搖擺難測。但殖民地人民仍然站起來尋求獨立自主。

 儘管有很多不幸的例子證明,殖民地民族主義者終止帝國主義的統治之後,又使其國家長期陷入宗教矛盾和民族紛爭的混亂狀態之中;相反地,更有許多例子證明,雖然建國的過程非常坎坷、艱難,但是,擁有民族尊嚴的人民益為奮發圖強,以主體性的意志推動國家邁向進步發展。

 美國獨立運動說明了一個更重要的事實,亦即除了民族問題之外,脫離母國、排斥大一統的結果,一個獨立國家絕對可以發展得更強盛、更尊嚴。十八世紀末葉,美國從英國獲得獨立時,也是經歷了一段漫長艱難的奮鬥,它與英國在血統、文化、語言、制度、與生活方式的相同,並沒有妨害它的獨立。

 獨立後的美國,很幸運地走上了富強的坦途;一九二○年時,美國的國民生產毛額就已經達到英、德的兩倍,法國的三倍,日本的八倍,蘇聯的十四倍,印度與中國的二十七倍。當然,美國以殖民地手段達成領土擴大的目的,是其國力強盛的主要因素之一,後來並形成新的殖民主義,可是,就其獨立的意志而言,還是相當值得學習的典型。

 新加坡的獨立也許更具啟示意義。該國退休外交家李炯才在他的著作《追尋自己國家》中,對於新加坡人追求獨立建國的心路歷程,有很多刻骨銘心的敘述。

 他說「我接受華文教育,即使在二次大戰後仍然以中國人自居。記得日本投降時,華人欣喜若狂,立刻懸掛中國國旗慶祝。」他年輕時從事新聞工作多年,撰寫新聞時都「用我國代表中國」,後來,他到英國深造,「才發現自己處處以中國為先的思想何等不切實際」,因此,從倫敦返回新加坡時,他「在思想上已是馬來亞人」。

 不過,他前往採訪馬來西亞獨立的新聞之際,竟然發覺「新加坡不包括在馬來西亞的版圖內」,於是,他的思想又發生了變化,開始積極參與新加坡的獨立運動。

 李炯才強調,在他們「跋涉漫漫長路,追尋到自己的國家」的過程中,新加坡人民行動黨的領導人曾經認為「新加坡不能在經濟上自立,要依靠馬來亞才能生存」,李光耀在新加坡獨立後,還曾在電視上流淚,認為「新加坡的生存將會十分艱難」。

 經過幾年,事實終於證明,「當時黨領導人認為新加坡沒有馬來亞不能生存的想法,是何等錯誤。」今天的新加坡走出了自己的路,是當年能夠揚棄統一在馬來西亞之下的正確選擇。

 蘇聯境內各民族受迫成為加盟共和國,根據一九三六年所頒布的蘇聯憲法規定,蘇維埃聯邦對於各民族在其自治單位內所習用的語言,採取鼓勵態度,當時,各加盟單位因為保持了原有的語言、文化,乃可發生對聯邦制度的好感,而有利於蘇聯全國的統一。

 如今,各加盟國不再相信蘇聯的各項承諾,一意要求獨立,也正是表現了歷史上各獨立國家所共同追求的一個目標,那是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不要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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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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